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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边缘
——解读魏剑美和他的杂文
文/周思嘉
魏剑美是个很难界定的人物:他大俗大雅,不拘一格,常常满口俗言俚语,与人争论三打哈,讨论起马基亚弗利和《纯粹理性批判》时,却又头头是道,严谨深沉。魏剑美曾做过乡村教师和小报记者,还在省城多家报刊做过主编和总策划,现在跻身于湖南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靠卖弄口舌谋生”。他“为人极随和,为文极刁钻”。做学生时他就因为散文获奖走进《新闻联播》。当老师后,他又因学术争议受邀《实话实说》。
对于主流的一切,他似乎在进行着本能的回避,也或者可以说,主流也在刻意地拒绝着他。
他写过散文、小说、诗歌以及特别来钱的所谓“纪实特稿”,更早时他也曾炮制过一些笑话、小品文等换取几个铜板。但他最后却选择了写作杂文这条路,这使我无法把曾经的年少的他与现在的睿智而凝重的他叠在一起。
早在1998年,还在读研究生一年级的他就首开《杂文报》个人专栏的先河,“智者乐水”一写就是一年。其不拘一格的杂文笔法和辛辣尖锐的文风一度是《杂文报》的亮点之一。其主持的《年轻人》杂志“口无遮拦乱评点”栏目在青年读者中更是风靡一时,几乎期期都被转载和传播。媒体甚至将他与北大才子余杰并列在一起, “北余南魏”,被称为杂文界两大奇才。
在魏剑美看来,杂文首先是一种生活姿态,然后才是一种文体写作。只有硬朗地生活,才可能有硬朗的写作,“软体动物”是无法让文章获得精神力量的。他对自己的要求是“人在边缘,心存另类”,结果他很快被人归为了真正的“另类”——被打入另册的一类。对此,他笑称“求仁得仁又何怨”。久而久之,他就有了“桀骜不驯”、“恃才放旷”的名声。
他总是生活在边缘人的生态环境里。
好在文字里自有天堂。近些年来,魏剑美接连发表了300多万字作品,出版有4部著作。其中杂文集《醉与醒的边缘》被转载、评介、引用多达1000余次;发行上千万的《读者》杂志先后近10次转载他的杂文和随笔;《杂文选刊》多次介绍他的创作情况并于2006年8期下半月推出对他的专访;搜狐等著名网站慕名邀请他撰写评论;他的杂文博客“思想的裸奔”成为专业杂文网站——中华杂文网上最受关注的博客之一。
特立独行是魏剑美的一惯作风。他在博客简介中写道:
裸奔者是勇敢的,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敢将真实的、来自自然的身体展示给这个世界。从生命本原的意义上来说,这也许与道德无关。
我不是勇敢者,我从来没有尝试或者想象过裸奔。
但我希望自己在思想层面上可以像一个裸奔者那样勇敢,那样不顾忌道德家的眼光,那样给人以直观而强烈的刺激。
正是基于这种勇气,他将笔锋直指“现代人”的精神痛穴,他尖锐地讽喻:“在日益‘后现代’的今天,我仍然能够清晰地听到人们思想中响起的镣铐的声音,尽管它可能用着迪斯科的节奏”,“人类是唯一不需要缰绳就可以被牵着走的动物”。
魏剑美杂文最大的特点,是思想性与趣味性并重,像《老魏的另类活法》、《我若暴发》、《老魏的马屁生涯》、《一个牙痛患者是怎样破产的》等等,寓深刻的社会批判于嬉皮笑脸之中,让人笑过之后备感沉重。
难能可贵的是,魏剑美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一份内省,正如鲁迅所说“在解剖他人的同时更在无情地解剖我自己”。事实上,他已经超越了简单的愤怒,而进入对人性的剖析和悲悯层面,他说:“在嘲笑别人的时候,我知道我也在嘲笑自己,因为别人只不过是另外一个自己。就像在嘲笑阿Q和堂吉诃德时,我不得不承认他们并不比自己更可笑。嘲笑事实上是一种很深的伤痛。”
读到这样厚重的文字时,我很难相信它们出自那个不修边幅、乱发蓬耸、在牌桌上大呼小叫的魏剑美的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