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宿还算比较爽,虽然一分钟都没合眼,但至少比闲着等活儿强百倍。
6点多一到报社就出发了,今夜的第一个线索是:火车撞死人。
跑热线以来,火车撞人的线索采过不少。被火车撞过的人,难有全尸。最恐怖的要属一年半前那一次:由于铁道隐藏在一片树林之中,车开不进去,我和柚子、琼琼只好手牵手走在那片虫鸣犬吠的黑漆漆的树林中。记得那天雾很大,唯一的光源只有天上惨白的月亮。我们看不见脚下的路,却要趟着湿漉漉的草地往前走。琼琼冰凉的小手一直死死攒着我的手,一有风吹草动她就下意识地捏一下,我们壮着胆子大声说话,但我心里却被这冰手捏得一揪一揪的,当时心里想:这可真是个杀人的好地方。终于穿过了树林,到了段上,铁警举着大号电棒儿晃着我们的脸说:“这地儿我们来都头皮发麻,你们这姑娘家胆子也忒大了!”柚子一边跟人家套辞一边沿着铁道往前走,想要看看白布下的死人还有没有全尸,我俩跟在后面,算是壮行。突然,一个铁警冲我们大喊:“姑娘,别往前走啦,树枝儿上都是碎渣儿,小心掉你们一身……”
走出那片树林后,连着几天没有睡觉的我已然倦意全无。离开的时候,竟然发现村口一个标有地名的大牌子上写着明晃晃的“勇士营”三个字。当时心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甚至认真观察了一下四周想搞清这是不是另一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楚门的世界”。人世间好多事情都这样,巧合得让自己以为是在被导演。
书归正传,昨晚故地重游,又去了勇士营,同样是火车撞死人,但位置却不太偏僻。我心里想:老天开恩,终于没再考验我们的胆量。急救车上的家属一痛嚎哭,画面相当好,我们几个都很亢奋,本周处女夜班的程程更是血脉贲张,趴在车后窗上疯狂地按着快门……然而,由于光线太暗、相机感光度太低、车身不停抖动等原因,画面似乎不是特别理想。上了车,程程一边举着相机给我看一边说:“这张是画面最好的,你看这小孩儿的表情,你看这人的动作,你看这构图,真可惜就是有一点虚了,不知还能用不……”
为了拍好这片子,我们又跟着急救车去了医院。这一个活儿,今夜第一个活儿,大概采了得有3个多小时,情况掌握得可能比警方都详细。忙了大半宿,终于回到报社的时候,也就是刚才,程程在调片子,突然哇哇大叫:“Xi姐,我发现画面里那个小孩好象不是人。”
(现在心里还很毛,手指有点抖。我一向胆子挺大,但碰到灵异的事情我就扛不住了!!)听了这话我也尖叫一声,胆象是被摘掉了,心里空空的,是啊,哪里有小孩啊?他们家大大小小的亲戚、老乡来了将近20口子,但没有一个是七八岁的孩子啊,再说,急救车上坐着那几个人,我们都快把他们看熟了,那上面哪里有小孩子啊!?我是唯一一个在车上看到程程相机里拍到的画面的人,尽管相机的屏幕不大,但还是分明能看到一个哭泣的孩子的脸。小噜子和觉罗不明情况,跑过去看程程电脑上的照片,只一眼,小噜子就吓得哇哇大叫,紧紧抱着我,“啊啊”个没完,我本来就怕,这样一下子更崩溃了,我俩埋着头哆嗦,程程和觉罗则在分析那里为什么会出现一张清晰的孩子哭泣的脸!?越说越怕了,真是,受不了了,勇士营,这到底是何方神冥镇守的地界儿啊?
(PS.今夜最后一个活儿也是死人。凌晨1点钟,四环主路红领巾桥上一个小面包车出事故后自燃,太小的一个事儿,到时火已经全灭了,我们本不想下车去采,但瞬间一转念,还是下了车。一问方知,小面包车的司机已经在车里化为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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