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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

(2008-04-23 10:22:29)
标签:

杂谈

分类: 专栏
汪民安, 1969年生,北京外国语大学外国文学研究所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批评理论、文化研究、现代艺术和文学。
 

  人们反复地将人同动物区隔开来――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摆脱了动物性。反过来,我们要问,人和动物到底有哪些不同?或者说,人和动物真的是不一样的吗?这个问题,正是方力钧新作品的出发点。在他的作品中,开始出现大量的动物。这些动物和人相互交织,人有时候置身于动物群中,有时候生长着动物的面孔,有时候煽动着动物的翅膀,有时候和动物比翼齐驱――他的画面中出现了非人非兽的形象。
  方力钧这些飞奔的动物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动物在激进地飞翔,好像飞翔是它的命运。仙鹤,天鹅,苍蝇,虫子,这些各个不同的动物,充斥着辽阔的画面,它们在拼命地飞翔,争先恐后,似乎在竞技,这种竞技式的飞翔,形成一个漩涡,一个类似于黑洞的漩涡,它们似乎在向一个漩涡中飞翔,向一个黑洞中飞翔,向一个无限时间中的黑洞飞翔――方力钧的有些画幅是如此之大,就是为了让动物有充裕的飞翔空间,让无数的动物在飞翔,让芸芸众生飞翔。这忙忙碌碌的无尽而汹涌的奔波,难道不是向一个无尽的黑洞奔波?不是在向一个最终将它们吞噬掉的黑洞奔波?不是在向一个死寂的黑暗世界的奔波?确实,这些画面中的这各种虫子,各种鸟兽,轻盈浪漫,绚丽耀眼,色彩斑斓,它们充斥着漂亮的景观,所有这些,透露出来的尽是人生的浮华,是繁华的人生剧场。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哪种动物,无论是虫子还是人,它们的生存,无论多么夺目耀眼,无论它们如何竞技,如何绚烂,最终,它们都被一个共同的结局所掌控,都为这个最终目的献出了自己的共同存在方式――竞技,追逐和奔波,这是生命的存在方式。没有生命在这种竞技中自甘落后,没有生命不被追逐,也没有生命不追逐别的生命。生命,或许就是这追逐本身,是这飞翔本身和奔波本身,是这种华丽的追逐本身。如果我们不看到那个最终的吞噬性的漩涡的话,这飞翔和追逐,似乎又充满了诗意,充满了自由。生命本身并非不浪漫,但是,这浪漫终究会有它的根本的黑洞式结局。
  显然,在这些作品中,人和动物分享了这一命运。动物和人是在一起追逐和飞翔的,在这个意义上,它们并没有根本的区分;同样,丑陋的苍蝇和美丽的天鹅,也没有根本的差异。这是生命共同的存在方式。不仅仅如此,一旦将人和动物看做是同样的生命的话,或者说,人常常被看做是单纯的动物的话,那么,人有时候会失去人的尊严。人对待人,就像对待动物那样。有一部分人将另一部分人当做动物那样来对待。这在人类的历史中并不罕见,人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来对待的微不足道的虫子。历史中反复进行的野蛮大屠杀,其中的关键观念就是将人看做一个兽类,看做一个可以随意杀死的兽类。这是将人当做动物一样来看待的极至――大量的人口瞬间就被杀死了。同时,人像牲口一般地苟活着,他的命运全凭他人的旨趣――人失去了他的权利保护,失去了我们通常所说的“人权”。这样一个动物-人,它的恰当形象,就是苦役的奴隶,这样的人-动物,在人类历史中从未消失。没有人对这样的生命负责。杀死这样一个生命,犹如踩死一个虫子。人变成了虫子,我们在卡夫卡的作品中丝毫不陌生。人犹如动物一般,在方力钧这里,除了他们一起分享追逐的存在方式外,还分享同样的政治地位――人就是被当做动物,或者说,人常常是像动物一样在世上毫无尊严地存活着。芸芸众生的命运,真的就是动物般的被他人所掌控的命运。方力钧作了大量的人的雕塑――这些人如此之小,如此之微不足道,如此地缺乏欢笑,如此地缺乏生机,如此地缺乏自己的性格和面孔,如此地卑琐,就如同天地之间的那些兽类一样,并没有自己的作为人的特殊尊严。这是人和动物等同化后的一个显然效应:无数的民众不就类似于忙忙碌碌搬运的蚂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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