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麦子，我只知道这些

跟秋风一起种，长出的芽，带着露水

要越冬，要在大雪下忍受整整

一个冬季；要返青

要把苦难的颜色祛掉，换上绿色的盛装

青春，朝气，走路都一蹦三跳；

要拔节，要爱，要受孕，要成为

别人的收获

一辈子要甘于寂寞，甘于受苦，甘于奉献，甘于

粉身碎骨

死了，骨灰是白色的，要甘于接受遗忘，和

一个诗人的赞美

（一个诗人死了，麦子从他的骨灰里长出来

算不算赞美？）

在这块土地上，很多时候，赞美是无耻的

有关麦子，我只知道这些；能说的

也就这些。

                 2018.1.26，清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