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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克诗歌新作选;随笔:诗的胸膛是故乡

(2010-10-09 11:35:44)
标签:

诗歌

组诗

秋季新作

鲁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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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分类: 现代诗歌

鲁克诗歌新作选(2010年秋季)

 

额济纳 

朋友们:

    以下均为博主今年秋季新作,请将你喜欢的作品标题复制下来告诉我,不喜欢的也请指出。辛苦你们,谢谢。

                                         鲁克。

 

树叶飘下来

 

树叶飘下来,打着旋儿

阳光的重量

加上或者减去风的重量

都那么轻

 

而地球那么重

这无情且无理的磁铁

把我吸在地上,转眼已41

 

我越陷越深。这生活的泥潭

命运的沼泽,爱和恨

被同一片树叶,反复覆盖

 

树叶飘下来,飘下来

我仰着头,就算伸出手来

也无法阻止

这铺天盖地的沉沦

            2010106。北京

想起你,在秋天

 

微风澄澈,夕阳温和,紫藤花开得安静

想起你,我就仰起脸,看一看蓝天

 

星空浩瀚,月光清凉,蟋蟀拨弄寒弦

想起你,我就低下头,闭一会儿眼

                     2010.8.31.午夜,北京

 

写到秋水这个词

 

写到秋水这个词,秋天就漫上来

笔尖划过的纸,洇湿了傍晚的心跳

一只白鹤落在上游,它比我离夕阳

近了19朵浪花

 

那些怀孕的芦苇,在夕晖里逆流而上

伊人在水一方——

她扬起明媚的脸,眯起眼睛

晚风带着水腥,吹动她的发丝

也吹动睫毛

 

一支洞箫吹弯月亮,也吹弯河流

渔舟顺流而下,那舱尾有桶,桶里有水

水里有月儿,那向着月儿蹦跳着的

是鲜活的唐朝

 

明月一泻千里,蝉声把两岸拉近

就着月色,船家,请给我来一壶老酒

我不邀李白,也不邀杜甫

我只邀伊人同饮——

醉了,就相依着坐在船头

品那万顷稻花,十里蛙鼓……

                 2010.8.30.午夜,北京

 

沙枣花

 

要多么细微、多么温软的风

才能吹开沙枣花小小的、熟睡的眼睛?

沙枣花开,睫毛上粘着羞涩的爱情

 

我从山下走过

一束沙枣花探出头来看我

当我回头,她赶紧躲到山崖后

细细、悠悠的香,洒了我一脸

                 2010.9.9.凌晨,北京

 

一群大雁从芦苇荡里飞起来

 

一群大雁从芦苇荡里飞起来

它们的脚都是湿的,还滴着微凉的江湖

它们的翅膀都比较沉重,拍打起来的风

让个头最高的那几穗芦苇

歪了歪窈窕的腰身,并眯起眼睛

 

一群大雁从芦苇荡里飞起来

它们高过芦苇两尺的时候,才发出叫声

嘎,嘎——它们的叫声是苍凉的

领头的说咱们走吧,其它大雁都嘎嘎地答应

 

一群大雁从芦苇荡里飞起来

它们扇动翅膀,斜着飞,从低处向高处飞

它们不紧也不慢,一点一点接近天空

 

一群大雁从芦苇荡里飞起来

我停下船桨,脖子抻得比它们还长

嘎,嘎——咱们走吧!哥哥挥动几下翅膀

水里的落霞晃晃荡荡,火一样红……

                       2010.9.11黄昏,北京

 

额济纳

 

额济纳在北方,比我更早进入秋天

那些胡杨一片金黄

它们在夕晖里,在水畔

比我更早照见忧伤

 

额济纳在心里,在语言无法抵达的地方

我小心地捂住胸口,这最深的刺

隐秘的疼,在你回眸的时候

化作一棵死去千年的胡杨

                2010-10-5下午,北京

 

清荷

 

桔黄的灯光的水里,你清荷一样站着

饱满,润泽,一丝不挂

只有目光,披着羞涩的纱……

               2010-10-6下午,北京 

 

小姨

 

小姨侧着身

蹲在河边洗衣裳

石头上的泡沫流进河里

也弄湿了小姨的凉鞋

 

小姨探出手

把衣裳荡了又荡

一群小鱼叽叽喳喳跑上来

啄小姨的影子

 

小姨直起腰

把衣裳拧了又拧

那清凌凌的水花

眯了小鱼们的眼睛

 

小姨抖了抖衣裳

小姨的手抖一下

春天,就颤一下

     2010-10-6下午,北京

 

鞋窠里的花生叶

 

白杨树的枯叶,落地有声

比我更早踏响这小路的苍白

几只蚂蚱飞起来,浪花一样

有的继续落到路上,有的溅到田里

田里花生刚起过,泥土凌乱而松软

每一脚,都是温柔的陷阱

 

如果你以为蟋蟀只有到了夜晚才求爱

那你就错了。你听它们还在叫呢

吱吱吱。另外的叫声也有

细声细气的是纺织娘

嗓门粗一点的是老黄牛

那头毛驴不识时务,叫得最响,也最难听

 

不好意思,田埂上的花

我几十年后依然叫不全她们的名字

那株折而未断的,是不是叫水红?

那朵小的有点像太阳的我认识,叫野菊

但你不能喊,一喊,所有的田埂上

那些星星点点的黄姑娘紫姑娘白姑娘

都羞答答又泼辣辣地看你

 

你不是老板,但你老板着脸已经很久了

那脸的颜色与质地,跟钢筋水泥越来越接近

你难得一笑,却是因为踩上了一坨牛屎

这久违的温热,瞬间就捂暖了

你心口那个微凉的名词

看见炊烟在远处升起来,你的眼睛就一阵明亮

 

离开郊外回到城里的家,进门的时候

我脱下鞋子,并习惯性地磕了磕鞋里的沙

一片花生叶掉在地上,它盯着陌生的房子

沧桑的脸上满是羞怯,我瞬间就想起了前年

第一次来北京的父亲……

                     2010-10-8上午,北京

 

小区里的黑人

 

他们租住在紫竹园小区很久了

他们是一群黑人,一个比一个黑

他们曾经并排走过小区广场

并一起冲着我的镜头微笑

或做鬼脸

他们的牙,一个比一个白

目光,一个比一个纯净

我冲他们喊了声:“Hello!”

他们异口同声地对我说:“你好!”

 

中秋节的午夜,我独自下楼

到小区的人工湖边走了走

我边走边抬头看月亮

在一棵垂柳下

我撞上了一个人的肩膀

冲着那副洁白的牙齿

我赶紧道了声:“Sorry!”

那个黑影冲我弯了弯腰

他的中文跟我的英语一样蹩脚:

“对不起……”

 

后来我们一起看月亮

他在人工湖的南边

我在人工湖的北边

我们都斜倚着栏杆

仿佛,互为倒影

                  2010-10-7下午,北京

火葬场

 

数不尽的骨肉在空气中行走

一棵树与整座森林擦肩而过

我们倒下

先化成火,再化成灰

在这唯一必经的驿站

你我依然各自

 

2010-10-7上午,北京

 

裸睡的囚徒

 

他裸睡,把肉体袒露给案板和虱子

他把灵魂放飞,无窗、密闭的两个平方米

是他自由的祖国

 

小有小的好处:他遥想月光

皮肤就洒满月光

他幻想雨露,血管就涌起江河

 

此刻,他的一截骨头在跟另一截骨头密语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树枝上的乌鸦

踩落了一团雪,黑的与白的,互为叛徒

 

谁能给灵魂和自由树碑?

寒夜里,指着满天磷火,我们对孩子们说

看,那些星星——

                         2010.8.30早晨,北京

 

[诗学随笔]

诗的胸膛是故乡

 

                                鲁克

 

我曾经说过,诗的故乡在胸膛;而我现在要说:诗的胸膛是故乡。

 

没有比泥土更丰富的色彩(表,语言或形式),没有比胸膛更温暖的故乡(里,意蕴与内涵)。一个诗人,其胸怀有多大,诗的宇宙就有多大。诗人和诗歌,一直都在相互寻找并彼此抵达。

 

离心最近的是什么,什么就是诗歌。它是诗人和读者内心共同的往事或伤疤,诗人只是替他们适时想起并诗意地揭开而已。

 

我一向固执地以为,一切缺失疼痛与泪水元素的文学艺术产品,都是赝品。对于诗歌写作,我一直这样告诫自己:别追时风、赶时髦,就用最朴素的语言,书写你最真实的疼痛或感动。

 

诗歌是庸常事物在诗人手掌的摩挲和心灵的浸润下所散发出来的或耀眼或些微的光,它总能照亮那些与其同律的心灵,使它们明亮并温暖起来。

 

诗歌不仅仅是写作者个人修为的体现,还应是一个社会、一个时代的温度计和输液瓶。任何完全脱离泥土、失却温度的书写与挥洒,都是短命的。

 

世界扑面而来,又呼啸而去,一个诗人能够做的,往往只是捡拾时光遗落的爱的羽毛,为日渐老去的世界或心灵拂去越积越厚的尘埃。

 

诗人不是世界的解密者,也不应是谜语的制造者,而应是在问题与答案之间,给读者尽可能多地提供思考或追问空间的智者,他(她)既是事件的参与者(设身处地),又是冷静的旁观者——这个“旁观者”,应是对苍生满怀悲悯、体恤并兼具超拔思想的哲人,而绝非冷漠无情、麻木轻佻的“看客”。

 

诗人一定要在题材上提高眼界,强化“选题意识”,没有好的选题——没有一双从庸常事物中发现好选题的眼睛和心灵,诗从何来?而空对空的题材,即便写得再精美,也不过是玻璃人、塑料花,没有生命,也发不出香味的。

 

诗歌要让一般的读者都看得懂,这样他们才能从你的文字里得到感动和感悟,而朴素、平实的表达,是通向他们心门的捷径。我一直努力让自己的表达更接近大众,每写一首诗,我首先要求自己一定要让家人和身边的朋友读得懂。曲高不一定和寡,但和寡千万不要自以为曲高。真正的好诗是心底自然流淌出来的清泉或激流,绝对不是拧出来的汗水、挤出来的呻吟。 

 

“形式”只是诗的衣服,它是为“内容”和“诗质”服务的,诗的真正气质,肯定不是“衣服”传达出来的——骨骼的声响,胜过所有天籁。

诗性的语言拒绝拉杂和缠绕,我时刻牢记着一个词:凝练。高度凝缩的语言才更具张力,大而庞杂、空而无物,与小而精微、蕴藉隽永,是诗与非诗的本质区别之一种。一个人滔滔不绝跟你说上三天,肯定不及爱人附你耳畔两语三言。

 

我不主张在一首诗里包罗万象——面面俱到往往“面面不到”——我追求几行甚至一行诗的意味涵盖宇宙空间。当然,我至今没有写出一首这样的好诗来。

 

诗不可失“谨”但又不可过“紧”,适度(我说适度)的松弛有利于诗意的准备与蕴蓄,一如海绵,你先前已捏紧了它,还指望它在生活(物象)的海洋里吸纳丰盈的盐水(诗意)吗?

 

物象的具体化、形象化、深化、细化,往往正是意象——诗意的龙头或喷口。再短的诗,我都力求给出细节来。有着细节的意象,又要选择得鲜活、灵动,让读者在其间感受到美和温暖。

 

短诗更需要经营手段,短到极致,可能诗意恰恰大到无疆。诗歌常常是这样的,你在诗里多说一句,读者就少思考一分。继续多与继续少的交点是:诗意为零。再继续,就是负数了。我一直试图找到那个平衡点——既不晦涩难懂,又不浅白如水,而是“恰到好处”。是的,每写一首诗,我都重新寻找一次。

 

把诗写得务虚飘渺、让人鬼皆费解不难,而平实朴素、让三年级的孩子和八十岁的老妪都懂、都觉得感动——难。我一直在努力忘掉“风格”这个词,我怕它出现在我写作的潜意识里;我希望自己的每一首诗歌都是“处女作”——我允许它稚嫩、天真,但不能容忍它圆滑、世故——我一直把“真诚”、“朴素”视为自己的父亲、母亲,我怕芜杂尘世渐渐隔膜甚至湮灭了我最初那颗爱戴与敬畏的心。

 

怎样让诗意在诗句中不动声色地推进?怎样突出画面感?怎样适度跳跃而不让一些读者说它太像散文,又不因过分跳跃而让另一部分读者说这是天书?怎样捕捉象外之意,给读者创造尽可能大的思维或谓想象空间?怎样借助移位、借代、通感等等手段让一些平素的词语在原有的本意上生出新意来?怎样把自己的视野打开再打开,从而让读者的眼界也因为你的打开而打开?怎样让一棵最单调的树,长出枝叶长出鸟鸣甚至长出整个天空?怎样让“我”在诗中隐匿而灵魂又无处不在?怎样让读者在你最朴素的文字中读到新奇和快慰,在世界可能最冷漠的——你所站立的这一角落,给予他们哪怕些微却弥足珍贵的温暖、伫立、回望与思考?……我的诗歌远没做到最好,但我每天都在努力做得更好。“真”是前提,而“爱”,既是前提也是结果。

 

一个诗人切不可埋头死写、硬写,要适时回下头,看看路走错了没有?我是放眼世界、心怀苍生、脚踏实地,还是闭门造车、象牙之塔、空中楼阁?若错了不调整方向,步子再优美,也是南辕北辙。

 

对土地、对祖国、对母亲的感恩与礼赞,应该贯穿一个诗人的一生。感谢生活,给了我磨难,也给了我诗意与坚强——远离母亲和故土之后,在诗的胸膛,我终于找到了灵魂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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