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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之初

(2010-09-07 09:4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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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摄影

记忆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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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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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分类: 散文随笔

记忆之初
女儿刚满月
记忆之初
(女儿7岁生日,在苏北乡下——横沟,三脚架自拍)
                     记忆之初

 

跟女儿聊天,不自觉地,总会聊到她小时候的事儿。印象里比较深的几件,我每次想起,心里都漾满了柔情。

 

那时候我们住在乡信用社的家属院里,两间平瓦房,一个小院儿,一间锅屋。三岁以内,女儿是很少出这个大门的,一则人小体弱,怕风寒,再则,屋后就是马路,车来人往,难免让人提心吊胆。

 

三岁以后,女儿第一次出的“远门”,差点没把我和妻吓死——同事曹林生家的宝贝儿子曹宝宝,比我女儿大两岁,那日乡里正赶上逢集,人山人海,连屋后的马路都挤满了人。淘气又胆大的曹宝宝同学,当时刚读幼儿园小班,恰逢礼拜天,这小子为了在我女儿楠楠面前显摆,就牵着她的小手,去一里路以外的横沟幼儿园去参观。

 

嘿。

 

我真的不敢想象,一个五岁男孩牵着一个三岁女孩,两只小手就那么牵着,两个小小的人儿就在赶集的人堆里那么钻着,挤着,大人似地去学校“参观”,他们的心里一定是骄傲而自豪的,尤其是楠楠,那可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呢。

 

下班回来不见女儿,我就问,正在烧饭的妻也慌了:“刚才还在门口跟宝宝玩的呢?”一去宝宝家,这下好,慌神的就不是一家人了——那阵子,街上正流传着人贩子拐卖小孩的真实故事。

 

两家大人在几秒钟内就都冲上马路,占领了各主要路口,所有的眼睛都瞪得比牛眼还大。曹林生一米八几的大块头,在人群里像一尾逆流的大鱼,多少年过去了,那模样我依然记得清清楚楚。我自己是怎样一副狼狈相,却不记得了。

 

过于高大和过于渺小的,都是容易给人深刻印象的。这不,俩小人儿都还穿着开裆裤,都还没个大人膝盖高呢,就左钻右挤的,记住他们的人就不在少数了,但他们只说看见了,却都说不清去向,这可要了命。

找了20分钟,感觉里已经是找了两天两夜。

 

就差报案了。

 

俩孩子是幼儿园的女老师送回来的。宝宝正拉着楠楠的小手,两双清澈的眼睛正往幼儿园的铁栅栏门里瞅呢,赶集的老师恰好路过那里……

 

曹林生的一只大手比宝宝的两瓣屁股还大,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拍了下去。

 

女儿我没舍得打,但哭声比宝宝还大,仿佛被打的不是宝宝,而是她。

记忆之初

(女儿难得吃上一回肯德基)

 

那时候中午和晚上,总有借贷款的单位或个人请客吃饭,偶尔主任垂青,也会把我这个会喝酒的出纳员捎带上,我呢,便总会把我的小小女儿捎带上。

 

印象里去得最多的,是经管站承包出去的那家饭店,店名还是我给题写并制作的,叫什么名儿现在却记不得了。那饭店就在去往县城的马路边,靠西,我们每次吃饭都在二楼包间。总是先上凉菜。第一道凉菜总是水煮花生米。女儿总是在第二道凉菜上来之前,就拿着小勺,把我拨给她的十来颗花生米吃完了。精瘦、白皙的小脸儿,眼睛大大的、亮亮的,一边嚼着最后一口花生米,一边拍拍小小的肚子,女儿总是这样乖乖的、大人似地对我说:“爸爸,我吃饱了,我出去玩儿哈?我不下楼,不上马路,啊?”

 

关于女儿,我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两句:鲁文咏,你女儿真漂亮;鲁文咏,你女儿真懂事。

记忆之初

(苍凉辛酸的南京记忆)

 

那时候,女儿不贪肉,只贪玩儿,我在门里喝酒,女儿就在门外扶着栏杆看风景,自己玩儿。现在想想,那么一个小不点儿,在二楼上扶着栏杆玩儿——小小的身子还没个栏杆缝隙大呢,越想就越后怕了。

 

女儿最贪吃的是香蕉。那时候,乡镇的集市上香蕉还是稀罕物,卖的少,是因为买的人少。每次去县里开会,我就带一把香蕉回来,我和妻舍不得吃,都留给女儿。你们知道女儿最多的一次,一个人一顿吃了几只香蕉吗?7只。知道7只香蕉的重量吗?说出来会吓死你——2斤多——那时候,她还不满三岁啊。

 

我当时正和妻在外屋边包饺子边看电视,鲁姜楠小朋友就一个人在里屋享用她的香蕉。等我进屋的时候,就只看见我的宝贝女儿和满地的香蕉皮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样的情景——女儿把最后一只香蕉剥了,塞进嘴里,刚咬了半截,见我进来,就把另半截用小手掌往嘴里一推,她的嘴巴鼓成那样儿,那香蕉显然是触到她的嗓子眼了,只见女儿干呕一下,又咽回去,美丽的大眼睛里就噎出了泪水。

 

接着便是我的泪水……

 

从那个时候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干,好好挣钱、攒钱,最起码,要让我的女儿吃得起香蕉啊……

记忆之初

(小小的女儿憧憬着未来) 

 

我记得十分清晰的这些,女儿却全不记得。

 

女儿问我:“爸爸,那你对我小时候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我说,是你的坏。

 

那时候机关里时兴住防震床,我也花了一千多块钱定做了一张,全钢的,涂着粉红色的油漆,现在想来好俗哦,但那时候可不觉得,还觉得挺美呢。

 

苏北的冬天是不通暖气的,别说乡下,连县城也不通,那时候甚至连空调为何物我都不知道,冬夜那个冷,就可想而知了。

 

女儿那时候还不会走路呢,只会扶着桌子站,偶尔扶着桌子走两步,就臭美得不行,就很有成就感,眯着眼睛,一笑无牙。

 

夜晚,这小妮子是最不老实的。她光着小手,扶着冰冷的防震床钢架练走路,我们就把她薅下来,塞到被窝里。不大一会儿,她又钻出来,扶着钢架走,我们就又把她薅下来,塞被窝里。妈妈警告她说:“你小爪子太冷了!再不听话小爪子就冻掉了!”

 

这倒提醒了女儿,这下,她有了新玩法。

 

女儿躺在枕头上,双手悄悄抓住钢架,一动不动地在那里冰着,等冰透了,冰得自己也快受不了的时候,就悄悄地拿下来,再悄悄地伸进被窝里……

 

十几年过去了,每忆起当时的情景,耳边依然会条件反射般地传来自己和妻的尖叫,和小小女儿格格的、开心的坏笑声。

 

女儿听了自己的故事,每每也笑得不行,却遗憾地说:“哎呀,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呢?”

 

女儿说,她的记忆之初,是五岁那年,在我上班的时候,她拿起我的剃须刀,学着我的样子,用舌头鼓起腮帮子,刮她那根本不存在的“胡须”,刮出了口子,都没敢告诉我们呢。

 

记忆之初

(春天里的女儿是我最美的一首诗)

 

女儿问我:“爸爸,你还能记起你小时候的事儿吗?”

 

我说能。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一开春,我就会跟哥哥去树林里用铁夹子逮鸟,我是哥哥的“狩猎助手”,挖诱饵——地老虎的活儿,是我最拿手的;夏天,晚上逮姐猴、早上抓刚变的还不怎么会飞的新姐二(知了);秋天,跟着大孩子们去田里偷生产队的地瓜,到某个地头去挖坑、支炉、架火,闷着吃。

 

冬天故事最多:我会跟着哥哥打着手电筒,挨家挨户把屋檐照个遍,连那些低矮的树丛和树杈都不放过——照家雀儿;也常常去牛栏扯那牛草——花生秧,总能找到些花生妞妞——那没长成就被起了的小小的瘪花生,吃起来那个香啊;更香的自然是生产队里死了的牛或驴的肉了——围着那口煮肉的硕大的铁锅,我们一群孩子,从黄昏,可以一直守到凌晨……

记忆之初

(长大的女儿和她一天天老去的爷爷)

 

然而我记得的这些,都不是父亲印象最深的。有一回跟父亲聊天,聊起我小时候的顽皮和嘴馋,父亲就笑,嘴角还嘶溜一声。

 

父亲说,有一回他下班,走到村东的大桥上,他下河里去洗手,发现河水都快干了,细细的水流下,一个小水坑里密密麻麻全是小鱼秧。父亲没带网具,就用自己的帽子轻轻地舀了起来,水沥干了之后,那活蹦乱跳的小鱼秧居然有半帽壳之多!父亲把鱼秧带回家,母亲用少许油炒了,给我和哥哥吃。次日早饭时分,父亲发现头天晚上我们吃漏了一条小鱼秧,就贴在那碗边上,父亲用筷子指了指,问,谁吃?我没作声,那筷子却早已伸了过去……

 

但爸爸说起我小时候的故事,我却也跟女儿一样记不起来了;爸爸也跟我一样,讲着讲着,那微笑的眼里就闪出了泪花……

                                    2010-9-7早晨,北京居竹轩

 

一周来,因为画廊订字,加上其它琐事,长篇小说耽误了,15号能杀青就不错了。早上5点半就起来了,本该继续小说的,但突然就想起了这些往事,觉得还是先记录下来,不然过阵子可能就没有这个心境了。

 

问朋友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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