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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果儿中国我的裤子丢了鲁克文化随笔 |
分类: 现代诗歌 |
果儿
果儿爱旅行,她总在春天上路
秋天回家。果儿爱笑也爱哭
果儿的笑和哭,都是美丽的
恋爱的果儿,浑身散发着甜蜜的味道
她穿过风,风就是甜的
她穿过雨,雨也是甜的
果儿死了,天空飘着雪花
果儿住过的屋顶,蹲着沉默的乌鸦
中国,我的裤子丢了
中国,我的裤子丢了
我早上洗的
就挂在这根铁条上
那个拾荒的男人走过去之后
它就不见了
警察同志,请为我作主
我就这么一条裤子
我穿着裤衩等待裤子干透
已经等了半天
我看见他往那儿去了
对,就是那边——
残垣断壁,活似地震灾区
其实不过是,正在强制拆迁
唯一没搬走的人家
门上的“拆”字只剩下半边
屋里黑洞洞的,是沉默
不再是呐喊
楼顶飘散的,是汽油味
不再是炊烟
那天边燃烧的也不再是夕阳
是泪水凝成的火焰
我看见了我的裤子
在双方下一次交火之前
“钉子户”隔壁,破窗之上
那裤腚的漏洞如此显眼
透过漏洞看进去,世界真圆
我听见并且亲眼看见了
一个时代的呻吟和高潮
不用破门,警察已经而入
当枪与枪对峙
我的愤怒先射了出去——
“妈的!让他们把爱做完!”
只有时间一如既往
感觉自己不写诗已经很久了,不是诗不在了,而是那颗时时刻刻敏感的、善于发现和捕捉诗意的心,迟钝了,生锈了。
生活总会在某一时刻或某一阶段,让你觉得滞涩而苍白。
诗歌之于小说,是不写小说的诗人和不写诗歌的小说家,都难以真正洞悉的。我看见单纯的诗人或单纯的小说家,往往都是下巴颏扬得很高的,而在那些真正沉静的以小说名义对世界的关照和书写里,我往往能看见诗的影子,尽管它们的作者未必以诗人自居。
谁能否认曹雪芹、老舍、沈从文、巴尔扎克、列夫.托尔斯泰……首先是个诗人呢?
但太多太多的所谓诗人,他们对诗歌以外的所有文本是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的,他们甚至对世界、对苍生万物都漠不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己,迷恋自我;他们的任务是,用毕生的精力制造和复制着自己的小,并以这小来对抗着世界的无穷大。
“诗人就是一群神经病!”
早先,听到这话的时候我是会跟说这话的人拼命的,但渐渐就不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让我渐渐平静下来或者说渐渐心虚了起来?
我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写诗了。是越写越胆怯了,越写越战战兢兢了。我写的是诗吗?诗是什么?为什么写诗?这些最小儿科的问题常常困扰着我,而我却往往给不出答案。
以一个诗人的名义,苟活在尘世间已经很久了,带着蒙昧与虚妄。不知是从哪一天起,我突然对自己是一个诗人感到了莫名的羞愧。
一颗心离诗歌究竟有多远?一片落叶、一滴雨甚至一粒尘埃,就足以丈量;而我们,拿什么去丈量它们呢?
光阴落到纸上,落到皱纹里,无声无息。
秋天再次来临:暑热散尽,浊水澄清,风渐渐蔚蓝,天空开始飞翔。
尘埃落定,喧嚣止息于一叶秋草之上。
只有时间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