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一朵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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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一朵花的名字
北京远郊,一场雨后,我在路边拍下了这种个子高高、颜色各异的美丽的花,三年多了,我常常打听她的名字,我打听了很多人,都说不认识,一直遗憾着。昨天,博友“圆来如此”在我“含诗射影”专栏《木槿花》帖下留言说,这木槿花有点像“蜀葵”呢。出于好奇,我便输入词条,百度了一下,真没想到,我一直不知道名字的那种花,正是蜀葵。
那么久那么久,我不知道你的名字,蜀葵
我向很多人很多人打听你,多么冒昧
我无数次悄悄指着你的背影:就是她,对……
岁月荒芜成冢,我终于知道了你的名字,蜀葵
隔着长长的人间,我们彼此微笑,带着伤悲……
三年之后,我终于认识了蜀葵,写下这首小诗,心底竟是温柔的苍凉。
与我曾经擦肩而过甚至终生都无缘相识的,何止蜀葵啊。
在世界各地,我拍过的植物,仅仅花卉一类,就该有上千种了,但大部分,我都叫不出她们的名字。这让我深深遗憾。
我常常指着一朵花问游人、问导游、问当地农民:“请问这叫什么花?”而得到的回答多半是摇头。这常常让我纠结不堪。
正是花卉让我迷上摄影艺术的。花儿们都是美女子,人见人爱,是可以公然亲近甚至亲吻的那种。我一直深信不疑:花儿是为情人开的。花儿只取悦那些有情、用心的眼睛,而对于心中无爱的人,她们不过是一抹晃眼的风。
美是无处不在又稍纵即逝的。只要出门,我总爱带着相机,摄影界的朋友曾经取笑我说:鲁克,你怎么像个开照相馆的?我也笑:随身带着照相馆,不好吗?
我常常因为没带相机,错过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美与好,便常常因为这个而后悔、心痛。
——能不错过的,还是尽量别错过,你说呢?
我的记忆深处藏着许多“美事”,而这又往往与美人或美丽的风景有关。
在人海里,我曾经傻傻地、忘我地紧盯着一个美丽女孩拍啊拍。那女孩显然是发现了我的,尽管我用的是长焦。被拍的女孩没有不高兴,但身边却有人不高兴了。记得我当时是气得够呛的,现在想来,连那份气恼都多么值得珍藏。
我们总习惯看别处,其实身边的美与好,最是容易忽略和淡忘的。当那花谢了,不在了,再回头,你已经离春天那么远,伸手去抓都来不及。
一位作家女友记住了一次笔会期间漫步时我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其实这话我说完也就忘了,但我的话肯定出于真心——我是很少说假话的,不光嘴上,还有笔下,包括镜头里。我大概是说,我没事的时候喜欢凝视那些草木,仿佛它们都是人呢。是的,“我常常会对一朵野花泪流满面”。
我没想到,这无意间的一句话,我的朋友,她过了许多年依然记得,一如我过了许多年依然记得我凝视过、抚摸过、爱过、记录过的每一棵野草或每一朵野花。
这世上总会有那么多的人和事让你莫名感动。是的,其实我们只要心怀热爱,我们的言行也常常会不自觉地感动别人,不是吗?
每个人,其实都是大地上的一朵花啊。
我这人爱好比较广泛,或许是因为我从小就比较孤单的缘故吧。有时候想想,孤独真是有着极强创造力的,它甚至可能创造奇迹,而喧嚣恐怕不能。
童年的孤独和寂寞,首先让我迷上了书法,入伍以后才爱上文学,而摄影的爱好,则是参加工作以后才染上的,尤其是从当上记者开始。
书法的血管是线条,摄影的经脉在光影,而文学的魂魄,就是一个“真”。说到底,一切文学艺术的根本要义,全在一个字上——
爱。
所以我说:失却疼痛与泪水元素的一切文学艺术产品,都是赝品。这话说得似乎有些偏执,有些顽固,却是我的真心话——它首先是我用来警示自己的文艺创作的。
我不骗人,当然更不会骗自己。
这是一个多么浮躁的时代,每一缕空气中都充斥着轻狂的尘埃。我也常常问自己:你足够沉静吗?
沉静时,世界在你心底的某个角落,它那么小,一颗心脏足以包容它了;反之呢?你就在世界里,你那么小,混杂在亿万万尘埃里并成为其中的一粒,且与它们一起喧嚣。
写下这些,窗外,雨竟停了,感谢这个落雨的上午,给了我宝贵的宁静与思考,以及一朵蜀葵带来的这么多美好。
等天晴了,我还会背上相机,去拍摄那些花花草草,没准儿我就会拦住脚步匆匆的你,向你打听一朵花的名字呢。
(上午在《蜀葵》一文的评论栏里信手敲下了一些感悟,午休醒来,整合了一下,就当作散文集中发这里了。现在继续长篇写作。一并问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