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打谷场;麦子,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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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院外的麦地
母子俩两次合影相隔3年多
母亲的大门上写有她不认识的两个吉利字:好运
感谢小狗欢欢,给母亲带来许多快乐
母亲的打谷场
确实不大:勉强够一头毛驴和一只碌碡
转过圈来。阳光铺在地上,有些晃眼
那些麦子就要从大田里,向这里集结
一年里,也只用那么次把两次
但母亲的打谷场,始终平得出奇。她总是
把细小的石子儿拣出来,扔到场外——
站在母亲的打谷场上,我感到了时间的空旷
仰起头看看天,还没转圈我就晕了
其实此生我还不如一头驴子,或一只碌碡
能够以母亲为圆心,那么忠诚地围着故土转
当我退到场边,仿佛一个局外人;仿佛一粒石子儿
被母亲拣起并扔出来;看着打谷场,我无辜
而又羞愧:一年又一年,离打谷场越来越远
离母亲越来越远,我始终没能成为她收获的一部分
麦子,麦子
我常常在暗夜里被一束麦芒扎醒——
麦子,麦子,母亲的另一群儿女
他们成群结队站在大野里
手拉手肩并肩,随着风向舞蹈
如果你看到麦浪泛黄
我的故乡就快熟透了
其实故乡的味道
就是暖风吹过麦田的味道
就是鼻梢被麦秸弄痒的味道
就是晒场上木锨扬起麦粒
麦壳刮向夕阳的味道
就是鏊子前手拿油絮的母亲
把钢铁擦出油水,把麦穰变成炊烟
把炊烟变成白云并飘过千里之外儿子头顶
的味道;就是“小麦煎饼卷鸡蛋,
越吃越好咽”的旧年童谣的味道——
其实故乡就是一把生生的麦子
当你久久地含在嘴里,越嚼越软、越嚼越粘
她终将成为一块面筋,粘住你月夜心底
那道经年难愈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