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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鲁克评诗》及诗话 |
在这芜杂的尘世,能以诗歌的方式连接一颗颗陌生的心,我感到由衷的温暖。邂逅一个又一个能够读懂你的人,真的,有时候我会莫名其妙地泪流满面……
谢谢大家。感谢你们那么爱惜诗歌。诗歌本应雪花一般纯净,阳光一样温暖,可是现在太多的人离开了诗歌,这是为什么?诗人都在写什么?为谁写?这是个问题。
而真正的诗歌是最无辜的,她就那么孩子一样躲在角落里,一脸的倔强与委屈……
以诗歌的名义,向尘世间那一双双温暖的、充满爱意的眼睛——致敬!
贴上近年的一些零星诗话附后,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读一下,这些文字原本发在中国特稿论坛的诗歌版,现在这个论坛暂时关闭了,很惋惜……
鲁克诗话(集自《中国特稿论坛》“诗词歌赋”版,添加中)
关于诗的随感(给中坛诗友们的回帖)——
诗歌不是圣女,更不是婊子;在高蹈与猥亵之间,诗歌是含泪的烟火。
上帝借助诗人的嘴,在他(她)灵感突现的一瞬蓦然发言。
诗是爱的形状与韵律,爱是诗的灵魂与内核。没有疼痛,没有泪水,也就无所谓“诗歌”……
一向固执地认为,诗歌是一种疼,它是泪水燃烧过后残余的盐分,不一定光洁而华丽,但是必须有足够的苦、涩与咸(当然也不排斥“甜”——苦后的那种滋味或者说况味——与“腻”无关)。所谓诗歌的味道,我的理解,那其实就是指“盐”的味道,轻或者重,全凭诗人对生活、对世界“心疼”的程度。
诗歌是什么?有时候就是“心动”,一瞬间的动心,为一个人,或者一阵风……
感觉已经有了,那么怎么把这感觉诗意地表达出来?这是个问题,往往会困绕一些诗歌写作者一生。切忌追风,也不要复制自己;多一点真就少了一点矫情,多一些疼痛就少了许多浮躁与温吞。
对诗歌的理解,我各个时期都有不同,很多时候,我觉得诗歌是“呈现”,是在自己的“诉说”里独自或与知己一起“倾听”;而现在我蓦然发觉,其实诗歌,是一种“静”,静得有力,静到极致,静得让这个浮华而喧嚣的世界在某一时刻为你屏息,为你动容……
散文与诗的最直观的区别在于:诗歌是建构“桥墩”,而散文是架整座“桥”,连盲人都可以走过去的。
别把诗歌看得太“高”,过于仰望就无从接近;但也千万别看得太“低”,过于俯瞰甚至鄙视,那么眩晕的首先是我们自己。
诗歌,是孤独人生中最孤寂的事业,真正的诗歌与浮躁无关,与喧嚣无缘,她在夜的最深处与那些个对世界充满着善意关照与冷静思考的灵魂幽会并合而为一。
诗歌创作的思维要拓宽,手法要多样,说得“大”一点就是要“丰满”,要“厚实”,要“广博”,要有“深度”的同时又有“力度”……所有这些目的必然要通过一些手段来实现,说得形象一点就是要“点(线)多面宽、神完气足”——一条线怎么弯曲都只能是一条线,一根孤干怎么虬曲都只能是一根孤干——线多一些面必广,枝多一些叶必繁。
用最朴素的语言,抒写你最真实的疼痛或者感动,她们可以“小”到极致,但其内心的核能一定是巨大的,不可估量的。
一直固执地以为,在诗歌写作中,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叫“柔软”……
关于诗歌的对话或通信
06年春给穆晓禾的一封回信节录——
语言是诗歌的皮肉,但是某种意义上说,也是诗歌的“核”。诗歌的语言永远区别于其他文体的语言(这话听起来有些幼稚甚至弱智,但是我要说,有多少人写了一辈子的"诗",却最终都没有搞懂这么浅显的一个小道理啊……),一首诗感动我们,其实往往就是某一句甚至某个词在某一瞬间击中了我们最敏感也最脆弱的那滴泪水啊。说“诗到语言为止”,我的理解是,“语言”之外的意和境是不可以“说出”的——韩东这么好的一句话,被我这么一解释,就显得苍白了。但我相信你是懂得我意思的吧?
与苦鸟关于诗的争辩——
[原创]弹弓(外一首)
八岁,第一次玩弹弓
是因为老爸给我做了个鸟笼子
鼓励我把打来的鸟放在里面
除了打碎几个家里的杯子外
我没有打到过一只鸟
后来,往笼子里塞了两只大蚂蚱
算是我第一次提着笼子玩鸟儿
十岁,老师用黑板擦掷在我睡觉的头上
当时头上就起了个大包,放学后
我用弹弓没有射中他家的鸡,
可是我却能把他的儿子逼到墙角
距离很近地用弹弓射破他的头
十二岁,爷爷打了妈妈
我在炕席角下,拿出他的夜壶
搁在磨顶上,用弹弓射了四十五下
终于打碎了壶嘴
那次,那个没嘴儿的夜壶
在半夜里咬破了老家伙的小鸡鸡
十五岁,大队书记的儿子
祸害了可怜的姐姐的贞洁。晚上在场院看电影
那是我一生中用弹弓最准的一次,唯一的一次
就那么无意的一下,他就从脱粒机上滚下来
姐姐拽着我赶紧跑出场院
医院说那个坏蛋的小鸟碎了
这件事儿只有我和姐姐知道
这几年,我的弹弓再也没有打中过什么
没有打中过可心的工作、没有打中过一个老婆
更没有打中过可以维持一生的事业
但我却可以打破老爸的头
却可以打中狗屁不是的自己
《外科病房》
一个病人走了
忘记带走他的一条腿
于是午餐时医护员的饭盒里
出现了一份酱肘子
一个病人走了
垃圾桶里剩下半块肝脏
护士吃饭时的餐桌上
多出一份炒肝尖
一个病人走了
留下一痰盂的鲜血
于是晚饭时大夫的面前
出现了一碗嫩微微儿的蒸血糕
一个病人走了
垃圾箱里多出半个胃
于是大夫的食谱里
多了一样溜肚片儿
一个病人穿着寿衣走了
医院里都是活人的眼泪
于是大夫的衣袋里
多了一个花圈铺的红包儿
(鲁克跟帖)
一家之言。苦鸟参考。
(苦鸟回帖)
鲁克老师提醒的极是,对于诗歌的理解与认识,我也曾经走过一个不小的弯路,一直试图通过对传统的必要消解来达到对于诗歌内核的置换与突破,这是从前的认识,而这个作品也是从前的作品。
就是目前,也一直在迷感,形式上的改良固然重要,但它却不是诗歌目的,因为形式和语言的饕餮圣宴已成历史,我没有搭上那班列车。而诗体内核的追求,自历史上的老庄追求世间大美开始,到唐、宋诗词的华丽与辉煌,再到五四新诗歌产生直到朦胧诗的食指、北岛、顾城、舒婷时代,发现世间至美的诗歌,已经浩若宇宙,后来者(包括第三代、下半身、垃圾派等)还有他们戳棍的地方吗?下半身、垃圾派等固然没能挽回诗歌边缘化的颓势,但回首传统又让我们内心荒凉。
在典籍的页面上舞蹈,还是在诗歌的盲区里寻觅,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多数的时候都写不出来。
(鲁克回帖)
网络的兴起,是文学繁荣的酵母,也是文学走向边缘的罪魁。单拿诗歌来说,无数诗歌爱好者,在发蒙始初,对传统是敬畏而顶礼膜拜的,但是他们发现这条路很难,充满了艰辛与阻力,正如苦鸟所说:几乎(其实仅仅是“似乎”!)“没有他们戳棍的地方”了。蓦然地!他们发现了网络的“流行诗”,不仅仅是“白”,而且还可以“水”,甚至可以“下作、下流乃至无耻”,“似乎”只要能张口的人都可以“作诗”了,看,诗歌“原来这样简单啊!”甚至对习作登不上《诗刊》这样的专业杂志而找到了骂娘的理由:他妈的,那些阵地都让那些老东西霸占去了……
与孤岛谈诗——
稿子刚刚写完,天快亮了,来看孤岛兄弟的诗歌,刚看了《傻子》这一首,就莫名地感动。孤岛,你有颗敏感、善良而又如此单纯而脆弱的心啊……
《傻子》
诗/孤岛
他冲着我傻傻地笑
似乎读懂了我的眼神
知道我不会伤害他
居然向我伸出脏兮兮的右手
我欣然接受了他的请求
两只手在空中友好地抖动了一下
他将右手收回,在右脑瓜旁
庄严地敬了个礼
接着又是一阵傻笑
他转身离去,混在了一群孩童的耻笑里
我的鼻子猛地一酸
滴落了满地晶莹
读穆晓禾组诗留言——
诗歌贵在核而不在皮,甚至不在“肉”,一如你集子中第一首诗歌里提到的“葡萄”。可惜的是,太多的诗爱者对待诗歌就像吃葡萄,仅仅食其皮肉而弃其内核,殊不知,那才是诗歌元素中最珍贵的一种:骨头。
跟在表弟王东照处女作帖下——
《我醉酒的父亲》
父亲醉酒了
踡坐在走廊里
面前站着三十岁
一事无成的儿子
下午的阳光暖洋洋
温暖父亲敞开棉袄的胸
温暖父亲闪着银光的发
温暖父亲松树皮一样的脸
也温暖父亲拉长的语调
父亲说
有人陪我聊天最好
没人陪我聊天也满好
第一次学写 ,希望能得到老师们的指点!非常感谢!
(鲁克跟帖)
看了表弟的这首“诗”,眼里突然有泪。他写得很传神,那确实是我二舅醉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