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片来自新华网论坛,向摄影者致谢!)
母亲与我
(一)
母亲是2010年5月3日(阴历三月二十日)晚上10:35离开这个世界的。
那天下午,我有辅导任务。6点钟下课回到办公室,看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电话,是二哥的,不知为什么,心里就咯噔一下,赶紧回拨过去,二哥说母亲住院了,但没有大碍,他与大哥在医院照顾,让我明天过去一趟。我不放心,把情况告知妻子的同时,又打电话给二哥详细询问情况,二哥说正在输液,病情稳定,我才稍微安心。
晚上7点是单位例会,心急火燎参加完会议,就向主任请假,拟定明天去医院陪床;就给在卫生局工作的堂弟打电话,让他联系医院院长,给予必要的照顾。做完这些,我匆匆回家吃晚饭,此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
9:30,二哥来电,问我能否赶去医院,我一听头都大了,立马揣上二千元钱跑到小区外面的大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就往十多公里外的辛寨医院赶去。10:30,我来到母亲所在的病房,看到母亲身上插着监护心脏、血压情况的仪器和导尿管,口鼻吸着氧气,泪就下来了,我焦急地询问大哥:“怎么这样严重?”,就见监护仪器上母亲的心跳从90到80到70到60,血压也不稳定,二哥赶紧叫来医生和护士,打强心针,进行紧急抢救,但已经是回天乏力。在我们哥三的注视下,母亲的心跳和血压都慢慢归零,心电图成了一条直线。我默默地掏出手机,记清了这个时间是10:35。
母亲享年77岁。
(二)
后来,听两个哥哥讲,5月3号下午母亲小解时不慎摔倒,因为父亲患过脑血栓,手脚不听使唤,无法拉起母亲。恰好,二哥前去照顾母亲打点滴,目睹了这一场景,就慢慢扶起了母亲,在这个过程中,母亲头脑很清醒,还告诉二哥中午吃了半碗面条。但给母亲穿外套时,发现母亲已经手脚发软,口中喃喃不已,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二哥。他马上电话通知了大哥,两个人赶忙送母亲去了医院。
据父亲和二哥的回忆,大哥背起母亲离家时,母亲两只手忽然非常有力地把住了门框,是父亲和二哥将母亲的手掰开的。我深知,母亲是不愿意离开家的,也许潜意识里她认为这一次自己真的不行了,走了也许就回不来了。
两个哥哥还对我说,母亲住院后,头一直偏向病房门口所在的北方,一动也没有动。我明白这是母亲盼着我——她的小儿子来见她最后一面呢。我走进病房的一举一动,母亲都是知道的,母亲就是在我赶到她身边五分钟后咽下最后一口气的。
(三)
5月4日零时,我们哥三陪伴母亲返回故里。
载着母亲遗体的灵车临时停在大街上,大哥守着母亲,二哥去通知三叔,我负责回家安慰父亲。我强忍着泪水,把父亲扶到椅子上坐下,字斟句酌地对父亲说:“我娘这次摔得很重,医院虽然全力救治,但起色并不大。”就见父亲嘴唇哆嗦,手抖个不停,我握住父亲的手,把他安置在沙发上,询问了母亲摔倒前后的一些情况,父亲的情绪一直很激动。大约十多分钟后,三叔来了,我让他陪着父亲去了另一个房间。
大哥将母亲的遗体背回家中,二哥通知邻村的二姐赶来,找出母亲的送老衣,我们哥三一起给母亲穿戴一新,强忍悲痛布置了灵堂。天色微明,已经心力交瘁的我们将母亲去世的讯息通知了她的另外三个女儿——我的大姐和两个妹妹。她们三个的哀伤是可想而知的,她们抱怨没有及时通知她们,没有让她们与母亲见最后一面。但谁能想到母亲走得这么急呢?
母亲在夜间去世,是我决定要等到天明才通知大姐和两个妹妹的,大姐家的小儿子去年刚刚意外丧生、两个妹妹都抚养着小孩,半夜打去电话肯定让她们心惊肉跳的。母亲已经故去,早一点通知,晚一点通知,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还是让哀痛来得晚一点吧。再说,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半夜惊扰她的女儿,因此,我就擅自做了这个决定。
5月5日,按照乡村的殡葬习俗,我们安葬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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