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电影发展简史》的前言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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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电影发展简史》的前言后记
前
贵州迄今没有贯穿始终的电影制片厂,本书所说的“贵州电影”仅指与贵州人文有关的电影和在贵州发生的跟电影有关的文化制度及其建置与设施的沿革情况。纵观这样的历史,贵州除了在 1963 年由自己的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纪录片和跟外地制片厂合拍的几部体现贵州民族文化的电影以及近年来的“贵州制造”,算是比较完整的“贵州电影”之外,其余均不属于这样的范畴。或由贵州人编写的剧本,或根据贵州戏曲、歌舞以及贵州作家的有关作品改编的剧本拍摄的电影在入世以前占据主要成分;所以“贵州电影”实际上多为贵州人的文学策划电影。都说电影是导演的艺术,凡贵州籍导演执导的电影便理所当然地应该属于“贵州电影”的范畴。这也多半是在入世以后才有所改观的事。
当然,如果是贵州各级政府或民间社团和个人出面组织或出资赞助充当了制片人的则应该归入其中,即便不是反映贵州题材的电影也予以纳入。这样的归纳不受影片样式的制约。进入 21 世纪后,有一些影视剧开始在贵州拍摄,这些都不能算是贵州的影视作品。只有近年来贵州日报社下属的几家影视工作室开始参与摄制、有独立版权的便被誉为“贵州制造”; 入世以后的“新生代导演” 所拍摄的电影那就更毫无疑问地属于真正的“贵州电影”了。
至于贵州人充当演员演出的电影,凡属上文自定义的“贵州电影”均有所论述或提及。其他贵州籍演员因所涉及的影片众多,情况复杂,且多为外省籍编导创作的电影,非本书体例和篇幅所能涵盖;若展开论述本书便成了“中国电影史”而非“贵州电影史”了。但考虑到贵州籍演员在贵州观众中的影响和兴趣较大,是贵州或全国观众所关注的重要元素,于是本书采取了变通的浏览简介这一折衷办法予以解决,作为有志于研究贵州籍电影演员的史料索引可也。未能尽如人意,只好等待今后以“贵州电影人”或“贵州籍影视演员的演艺春秋”之类的专著问世了。
同理,充当其他职司如摄影、剪辑、音乐、灯光、效果、服装、化妆、道具等的贵州籍电影人除制片厂成立初期有所提及之外,其后也都非常抱歉地未能收入。相信凡卓有成就者今后都一定会有专著介绍的,我们跟大家一样殷切地企盼着。
后
世界电影诞生于 1895 年 12 月 28 日,即卢米埃尔弟兄在法国巴黎卡普辛路 12 号地下室放映他们拍摄的纪实性短片取得成功的那一刻算起,迄今已有126 年的历史了。中国电影诞生于 1905 年清朝末年,以北京丰泰照相馆拍摄的我国第一部由任景丰执导、著名京剧演员谭鑫培主演的时长为 30 分钟 的电影戏曲片《定军山》为标志。至于所谓“贵州电影”由于这一概念的模糊,难以确定。若从贵州人第一次放映电影算起,那就是 1923 年在贵阳南明中学的校庆会上放映了一部美国拍摄的“动物影片”,这是贵州人第一次见识电影,已经有了116 年的历史;若从影院的成立算起则是 1925 年贵州商人刘玉清在贵阳市内的中华南路自办的“刘源春澡堂”内售票放映了一 部无声电影《鹰眼神探》引起轰动为标志。也有了 96 年的历 史;若从制片厂的成立算起,则应以 1959 年贵州制片厂成立后所拍摄的 14 部《贵州新闻简报》为标志,那只不过短短 82 年的短暂历程;若从贵州籍导演的第一部作品算起,则应以贵州籍导演但杜宇 1920 年秋与人集资创办上海影戏公司自编自导拍摄的第一部长故事片《海誓》为标志,呵呵,那就刚好凑 足了 100 年还多 1 年。总之不管你怎么定义怎么推算,我们都可以找到其具体诞生的时日。可见在所有的艺术当中,能够准确记下其诞生时日的恐怕也就只有电影了。
电影的诞生不仅仅是一门艺术的诞生,而且是标志着一门挑战传统语言文字的国际性语言的诞生。正如(法)亚.阿斯特吕克所说:“电影在成为一门艺术之前,首先是一种语言。” 电影的诞生也是一门大众化的、直观的动像视听传播媒介的诞生。这种传播媒介除了1935 年诞生的电视之外,还有录像、摄像、电脑、手机等以电子成像原理为主要特征的“视频”(也就是我所说的“动像”)系列。这个家族不管怎样纷纭复杂,也不管今后怎样繁衍,电影无论从艺术、语言或传媒等不同的角度去看,她永远都是这个家族即动像视听家族的老祖宗,这是确定无疑的。 仅有 100 多年历史的这种语言、传媒和艺术已经具备了自己从幼稚到成熟、从简单到复杂、从单一到多元的历史发展进程以及各种深邃的理论体系,而这一切又都必须以电影的艺术实践作为基础。因此总结和归纳电影艺术的发展历程是有关电影及其所繁衍的艺术、语言、传媒等动像视听家族不可或缺的素材和雄厚的艺术实践基础。
早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西方关于“世界电影艺术通史” 就有五六十种之多,卓别林传记也出了一千多种,时至今日已经无可数计了。我国改革开放前当然不言而喻是很落后了,就连国外五六十种世界电影通史我们都只介绍了一种。而我们自己则是空白,直到上世纪 60 年代才出版了一部由程季华先生主编的《中国电影发展史》。改革开放后总算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有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电影年鉴》若干部,上海电影志办公室出版的《上海电影史料》,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出版的《西方电影艺术史略》(张专著)、《世界纪录片史略》(任远、彭国利编著),重庆出版社出版的《中外电影史话》(肖章、戴中孚编著),北京出版社出版的《北京电影录》(白安丹主编),蓝天出版社出版的《20 世纪全球电影图片档案》(【德】彼特 恩格尔梅尔著)等。作为教材,即便是专业的北京电影学院也是在1994年才由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了专业教师舒晓明先生编著的《中国电影艺术史教程》,另外还有中央戏剧学院为影视专业编写的系列教材《外国电影史》(张巍著),2004年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了《中国当代电影史》(陆绍阳著),2006年文化艺术出版社出版了《中国当代电影发展史》(章柏青、贾磊磊主编),2006 年由高等教育出版 社出版了《中国电影史》(李少白著)等则应视为中国电影教育的重大举措。甚至连日本的著名电影评论家佐藤忠男都编著了一本按时间顺序以介绍影片为主的《中国电影百年》(钱杭译、杨晓芬校,上海书店出版社2005年出版)。至于上世纪90年代由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分别由张骏祥、程季华主编(电影泰斗夏衍、阳翰笙、陈荒煤等作序)和以翻译评介外国电影及其理论著称的电影学专家郑雪来主编的《中国电影大辞典》和《世界电影鉴赏辞典》更是中国电影史上的不朽之盛事,更是改革开放在电影文化事业方面所取得的重大成果。
在此情势下,后来居上的贵州自然也不甘落后。我们乘着省文化厅组织人力编写《贵州艺术史》的东风,继《贵州电视艺术史》【注 1】和以史为序的电影画册《贵州电影春秋》【注2】之后,我们在编写《贵州艺术史.电影篇》的基础上,编写了这部《贵州电影发展简史》单行本。《贵州艺术史.电影篇》截稿于2015年,没想到这正是贵州电影新生代蓬勃诞生的井喷时期,正是贵州电影方兴未艾以至于即将超越的时期。这一 时期的新生代导演所拍摄的影片在国际上频频获奖甚至引起世界轰动。从欧丑丑的《阿娜依》、《云上太阳》、《侗族大歌》到毕赣的《路边野餐》、《地球最后的夜晚》,这些影片不仅改变了中国电影在世界电影中的地位,更改变了贵州电影在全国电影中的落后地位。何况这些影片对我国电影语言的挑战更引起了世界电影理论界的高度重视。比如贵州这代导演的空间意识极强,他们特别注重空间造型,凸显了长期被中国电影所忽略了的时空艺术的造型艺术特征,即便以拍摄传统武打电影起家的陶明喜也不例外。又比如欧丑丑的电影,尽管选取了不脱俗的故事,却并不注重情节,相反总是固执地采取一种“简单”的处理方法。有评论家认为这种固执似乎是在反一种传统,比如“影戏”的传统:一种起承转合的传统叙述方式。欧丑丑毕竟是科班出身,她的睿智就在于要让观众在看完电影后的某一天,会忽然发现影片“简单”的意义,这种意义已经超出了影片本身。这在《贵州艺术史.电影篇》中有所表述,但另有一批以毕赣为代表的注重纪实美学的新生代导演及其影片尚无缘提及。毕赣的《路边野餐》和《地球的最后夜晚》引起世界轰动,这其中很大成分是以长镜头和景深镜头取悦于世界的。他对我国电影语言的大胆挑战,让他的作品甚至这个年轻人都为许多电影大师所推崇。另外,喜欢拍纪录片的陆庆屹的空间意识和固定机位下的场面调度也比较突出;哪怕是出身戏剧专业的饶晓志在拍摄电影《无名之辈》时也采用了纪实美学的“多线叙事和以点带面的形式”。这些早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西方世界就已萌生的以追求电影艺术本身自然属性为特征的电影艺术及其观念却在中国姗姗来迟可以理解,然则何以首先出现在经济相对滞后的贵州,这期间又何以在相对更为贫困的黔东南表现的更为突出,甚至超越了世界电影的某些镜语观念,这些令人难以理解的电影现象,确实是很值得电影界的艺术家和理论家们认真研讨的课题。
有了比较完整的“贵州电影”出现,我们自然很兴奋;特别是新生代导演敢于突破传统的电影观念很值得鼓励。以导演为主的贵州电影比以编剧为主的“贵州电影”就电影艺术而言,尤其是获得国际电影大奖后,国内外反响的信息量自然就要大得多,少不得就要多说几句。最突出的就是毕赣,他的影片在世界电影的诞生之地法国巴黎都引起不小的振动,国内外见仁 见智的信息量空前未有,致使我们在兴奋的同时难免应接不暇、 措手不及,故辟专章论述。但这并不等于说以毕赣为代表的新生代电影导演就比贵州前辈电影从业人员要高明;相反除了鼓励之外,我们更多的是一分为二希望他们戒骄戒躁,书中也特别提到“要警惕捧杀了毕赣”。以毕赣为代表的贵州新生代电影导演应该认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与生俱来更快、更多地接触到了这种艺术,在影像思维能力方面优于前辈罢了。而在电影之外的知识储存量乃至于整体的文化素养比起老一辈的电影从业人员来还相差甚远,必须更加虚心地向老一辈学习才是。 没有传统电影的历史重负或许是一种优势,但也未必就是好事。因为传统电影的长期共存和发展都是必然的趋势,要让自己的电影创作之路越走越宽广,真还非得虚心地向传统电影及其前辈学习不可。
这本书得到了贵州电影家协会和电影评论学会同仁们的大力支持,在这里要特别提到的是诸如潘廷映、何积全、蔡葵、 乙一、袁浪、杨宗和、刘邦举、陈兴蕾、贺祝平、曾珍、郝南飞、陈常青、庄立强、何天洋、唐煌、瞿伦春以及电影教育界的李俊、林华、李效文、邹璿等,在此一并致谢,一般在文中皆有说明。在此还要特别加以说明的是在网上参考的资料出处如“金黔在线-贵州日报”等也尽量注明,实在找不到出处的只好加上引号标明,倘若涉嫌侵权请联系我们再版时增加注释或删除。但我们仍铭记在心以表谢忱。电影本身就是一个集体创作,我们的归纳整理实际上也是一个集体撰写的行为。因此无论书中提到或未提到的, 我们均在此表示由衷地感谢!
不管好歹,总算有了一个比较系统的关于“贵州电影”的一个初步的历史记载。我们认为,哪怕是一个提纲挈领式的线索,这对于贵州电影界来说也都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这个工作当然还要继续下去,即便我们无力继续,我们也以能为后起贤达开个好头,做个铺垫而感到无比地荣幸。因此欢迎贵州电影界同仁和影迷爱好者们不吝赐教,为贵州电影的辉煌未来尽到我们各自的一份绵薄之力。
2021 年8月28日于花溪河畔
【1】《贵州电视艺术史》,何天洋箸,贵州出版集团贵州人民出版社2008年11月第1版
【2】《贵州电影春秋》,陈宇主编,贵州出版集团贵州教育出版社年月第1版
【3】陆绍阳《中国当代电影史》,郑洞天“序”,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7月第1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