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拜读蒋梦麟先生的《西潮》,受益匪浅。此书深入浅出,有许多在大而化之的历史书籍中找不到的历史的片鳞只爪,读到这样的片段时,那片生生被剥下的龙鳞在滴血,那紧抓深陷在岩石上的爪痕久久地显示着它的力量。
其中写自己初次晋谒孙中山先生,便留下的深刻印象时,有这样的句子:“他说话很慢,但是句句清楚,使人觉得他的话无不出于至诚。他也能很安详地听别人讲话,但是很快就抓住人家的谈话要点。”我曾经注意到许多伟人的讲话,似乎都有这样的特点:慢、清楚,这表明他们有一个不俗的头脑。但好的讲话不光启迪听者的智慧,更会感染听者的心灵,所以中山先生的讲话透出“至诚”。这两个字,在北大工作二十多年,曾数度代替蔡元培先生做北大校长的蒋梦麟先生,绝不是随便用的。而孙先生听别人讲话时,是“很安详”的。这样两个神态描写,让我如临其境地感受到孙先生的魅力,他为人的虚怀若谷,坦荡真诚,他那民主先驱者的风范,此时这样两个词已然令人如沐春风。
“说”与“听”,生活中两个多么简单的事情,而真正地做好,并非易事。美妙的“说”,是我们自内而外的表达,一定要具有合适的语速、美妙的音质、智趣的内容、丰沛的感情,一定不是动动嘴那么简单。“听话听声,锣鼓听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用心的“听”,我们会不断从丰富的宇宙自然、人类社会中汲取到充盈内在的许多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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