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梦到过一片紫黄色的花。很美,很妖艳,很怪异,有点怕。可是梦里爸爸、妈妈总是不在身边。我没哭,也没有逃开,我摘下了它-----。直到今天,我仍然清楚的记得它,记得那个梦。我明白,那种恐惧是浸到骨子里的了。但是我始终没有跟爸爸、妈妈提起过。
长大了,彩色的梦少了,好在生活是彩色的,蓝天、白雪、绿草,还有爱情、亲情、友情,有快乐、悲情、愤恨,当然也少不了恐惧------。有过很多次恐惧。13岁的时候,一名看上去并不狰狞的面孔,微笑着看着我,手里将一把我也有的且时常用的水果刀放在了我的胸前,当时未怕,后怕,抢劫未遂。18岁时,在狭窄的胡同里,在宽阔的大街上,被一面包车的红红绿绿的不良青年追杀,怕,很怕,逃亡成功。22岁时,上一幕重演,车换了,城市换了,恐惧没有换,好在又一次逃亡成功。------怕,很怕,恐惧一次又一次侵蚀着我,但——“我摘下了它”。自觉很坚强。
直到今天我仍记着它,余惊犹存。跟亲友提起此事,叙述不包括恐惧。
我们都觉着自己很坚强,无所不能,无坚不摧,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想去做,或是没时间,总之我的理由多多。我不怕,我不会在别人面前流泪,我是坚强的奋斗者。
节日的深夜,一单身女友来电,哭了,“怕孤独,怕寂寞,怕---”好久没有听到真实的哭声,惊讶之余有些许的感动,突然觉得她很美、很美。
我知道,她比我勇敢,真正怕孤独、怕寂寞、怕一切的是我,她敢于诉说,她比我坚强。很多人都说我拥有男人的坚强,可此时我觉得,女友对生活的真实态度才是可贵的。
人生的经历是一种财富,
真诚的面对生活是我们应有的态度。
2002年12月26日
童舒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