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生长，比悬崖

更缓慢

它暗含命数

那些崖上的松子

被风轻轻提起又轻轻撒落

看上去，比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

都沉重，而我们脚下的沟壑间的玻璃栈道

像一片云，不知深浅

低垂着

在刀锋般一闪一闪的这午后恍惚的光线中

我看见一匹死去多年的马

仍扬着头

它仿佛一个奇迹

          读《如果悬崖是摇晃的》这首诗，看到题目就很有意味，让人忍不住就“恍惚”起来，但这不是假象，当一个人走在“沟壑间的玻璃栈道”上，身处高空，脚下又“不知深浅”时，谁能不晕眩，不“摇晃”？

           难得的是，诗人流泉还能敏锐而准确地捕捉到一些琐碎的瞬间，“那些崖上的松子/被风轻轻提起又轻轻撒落”，松子虽然质量轻，但所处的环境却比所有生活在平坦人间的“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要沉重；相比“松子”生命的短暂及一生所承受的风寒，我们又有何理由去苟责生活中历经的挫折，那些看似艰难，相对于整个漫长人生，却又是风轻云淡的一小节插曲。

          诗人“低垂着”观察脚下的一切，终于在“刀锋般一闪一闪的”光线中也禁不住“恍惚”起来了，他“看见一匹死去多年的马/仍扬着头”，也许是诗人看到了某个象形的景物，也可能真的是真的是“摇晃着”的一个幻象，无论什么，诗人都在努力去发现这个“奇迹”。

          读诗至此，仿佛所有的答案都呼之欲出，我们终于明白“有一种生长，比悬崖/更缓慢”是什么，又暗含什么样的命数？那就是成长，人生路上只有布满荆棘，充满坎坷，人才会慢慢成熟；那就是胸怀，感受过爱与恨，忍受过痛苦与挣扎，人才能学会理解与宽容；那就是精神，只有经历过风与火的淬炼，正面过挑战和挫败，人才会慢慢坚韧，像“一匹死去多年的马/仍扬着头”。

          英国哲学家培根说：“读诗使人智慧”。我们读诗不仅仅是看懂某些哲理，而是要让我们离哲学更近，要学会更艺术表达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