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存】《遂昌文学》2022年第2期：刀刃是一粒灰（组诗）
(2023-01-16 09: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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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昌文学》2022年第2期刀刃是一粒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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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队蚂蚁
从树篱下经过。几辆乡村公交载着一些人
缓慢的
消失在国道线尽头
·
有人抬腕
看了看时间，逆时针
方向里，一排狗吠，在空旷的野地升起
风，落下来
风中一连串吆喝，落下来
·
落日，悬垂
在西边山尖尖上，迟迟不肯
落下
绯红的脸庞，晚霞映照一根根匍匐的白头发
·
河滩上，一只白鹭
与另一只
形成默契。它们，在夕光中
一次次，拖住
流水
拖不动的，是水底下一枚浑圆的金币
而我
不再年轻，话
越来越少。不是看穿了年轻时的
张狂，而是背转身，沧桑
已被时光
用老
渐渐喜欢上
一杯酒。在一杯酒里
与自己相遇。暮色，笼罩
一面墙，一个人的
名字。酒气
顺着杯沿
漂浮，岁月藏匿所有
剑气，而肝胆，一颗越嚼越脆的
花生米。没有牙齿
不要紧，只要风干的泪水为此刻的倾心
再挖
一口井
不说辜负，你就不说
愧疚。彼此走过，轻下来的
不是搀扶，是被锅碗瓢盆挤兑的一粒
盐
——“我看见的夕阳，仍挂在一件旧衣服上”
宽阔的平原
只剩下，一道小小的缝隙
激情，不足以摧毁
或养育
一场自我决斗，刀刃
是一粒灰
最终的成全，是一张白纸冰裂的皱纹
空洞的
星光下，暗疾是一枚勋章
而沉默，是最高的
奖赏
——“我不可能以虚无的荣耀，去建设一条河流的终端”
青色的天空
是手作的，一双手里，前世是一把锁
今生是一把锁
风起云涌
钥匙，于一抹烟云
穿过宋朝。瓷质的旅途上
一滴乳浊釉，善解
人意
多少生成
就有多少神谕，像一道急遽的闪电
是孕育，也是瓦解。奇迹
往往诞生在毁灭中
——“要埋下多少闪电，才能唤醒一声春雷”
择荒地一二
植南瓜三株、茄子四株、辣椒五株
间杂六七紫苏
仿村中老农，心思收回，只在乎手里“春播夏种”
烈日当空
酷暑中，忘却人间寒凉
重修农事，泥土
不薄
捋草，浇水，施肥
——菜蔬葳蕤，一天一个样
苦乐如夏雨，点点滴滴
洗心
洗尘埃
大地说：你好
把牙嚼碎
靠近俗世的柔软，轻薄的炎凉
掀开裸露的伤疤
星子样的痂瘢，在愈来愈重的暮色中
闪着光。收回猎杀之心
我屈从燃烧的
灰烬，并非每一次冒险
都是磨砺。风从来不给迷途者
以辩证。生活种下的疼痛，只能由生活本身去
收割。孤绝
不过是一道擦身而过的
火舌。没有人会相信，一枚松动的牙齿
最终要成为：一颗有理想的
珍珠
牛车缓行，运载一千朵棉花
天空中，一千朵白云飘来飘去，有一朵飘进盲人的眼睛
在河边捡石头的那个人，捡一块，扔一块
最后的一块被他妻子紧紧揽入怀中，石头上布满了波浪形花纹
你挽着落日
大海挽着你黝黑的脸
仿佛一块失忆的石头，你叫不出每一朵浪花的名字
孩子们追着风，在跑
辽阔的海面上，波涛追着洁白的海鸥，在跑
仿佛一尊被岁月雕刻的菩萨，你叫不出每一个孩子的名字
在你的慈祥里
你吞下了尘世间所有的悲欢
惊颤中抽离
在背风处，饮一片安定
让吹拂于冥寂之中以瓦解。俗尘的灰
冷却。火焰的骨骼
冷却。一面墙阻隔另一面墙，成悬崖，成丝丝缕缕挣不脱的
下坠的光线。水在缓平中
宣告一条河流休眠，而身边的巉岩
开始学习遗忘
——“我搬来一座寺庙，种在伸手可触的
瓦肆上……”
尘世另一张面孔是玻璃
风在吹
孩子们在闪电中奔跑
每一个孩子都是大风种在尘世的玻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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