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存】《鄂尔多斯》2022年第6期：恍惚的梨花（组诗）
(2022-07-18 10:3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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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尔多斯》2022年第6期恍惚的梨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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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口上
在惊雷滚过的广袤原野上
风声造就风暴
蜜蜂在花丛中触摸恒远的忧伤
春潮蜇人源于内心
越过眉头，一种桎梏在白发上寻求瓦解
手握风刀的人都是向下的人
只有那些扛着锄把挖掘的人，才能在二月的风向中主宰大地的命运
惊颤中抽离
在背风处，饮一片安定
让吹拂于冥寂之中以瓦解。俗尘的灰
冷却。火焰的骨骼
冷却。一面墙阻隔另一面墙，成悬崖，成丝丝缕缕挣不脱的
下坠的光线。水在缓平中
宣告一条河流休眠，而身边的巉岩
开始学习遗忘
——“我搬来一座寺庙，种在伸手可触的
瓦肆上……”
烟雨深处
春天的另一种叫法
是梨花，而梨花开是恍惚的
梨花树下那一排泥瓦房，是恍惚的
去往山外的路
有两条，少年选择靠近流水的那一条
流水流啊流，少年走啊走
光阴像少年肩背上的褡裢，像落雨天一滴细小的风
告别停靠的瓦檐。梨花
有许多开法。一些开在树枝上
一些开在少年的眉眼上
心尖上，还有一些开在倚门翘望的母亲的
白发上。少年带走这个春天
少年说，他要把更多的
春天，带回来
春天是恍惚的
梨花开了一年又一年
母亲的白发开成雪了，泥瓦房上的炊烟
开成霜了
流水流啊流
少年走啊走。回家的路
是恍惚的。少年的春天一直没有回来
春天还有一种叫法
是乡愁
雨水模糊大地的
轮廓，莫名的悲伤隐匿
风从来不会告诉，生死就像花开
花落
这个春天
岳母突然收住脚步，祈祷
永远沉默在祈祷里。来不及说出的话，雨水替她说
来不及走完的路，雨水替她走
疾病切割肉体
忧郁，消解在木匣子里。该交还的已交还
尘世间，只一片落叶，一次漂泊中的
返乡
护送岳母
回清江。我蘸着雨水写下：面朝大海
魂归处都是故乡
那一日，迎春
开遍山岗。清江塘潮水
涨了又涨。一只白鹭，在辽阔的水域上
抖了抖翅膀
凭高笼络一切
水是这个尘世最后的门面
白云在水里
鸟鸣在水里
水在高的下面，将高浦
一再抬高
扶崖，沿石板路向上
攀爬不是内容，是形式。登顶成功
高中，克服了恐高
他说，他是高浦
他是坝
他就是不说，下坝，不再颤抖的一颗心
是坝底的某块基石
一些水声是高浦坝的，另外一些
是石头的
在高浦坝，很少有人将低矮处的那些看不见的事物
说成电——
窑火回头
舟楫回头
朝代更迭，老码头未讲完的故事
梅溪两岸满山满坡的碎瓷
接着讲——
一个台盏，有一个台盏的掌故
一把执壶，有一把执壶的玄念
翻开大宋这本书
窑场，不止典故
泥塑的国度里，有人用瓶瓶罐罐
写下龙泉
千年嬗变的
烟雨。龙泉窑三张名片，一张大窑
一张溪口，另一张
是金村
村口古松林下
后来人又扯出一面黄旗
上书：“金村窑”
风过处
古代青瓷“海丝一号”码头，是窑炉中不断浮动的
新生的脸
渐行渐远的
瓯江船帮，号子
连绵。不凋的青色，瓷质的
村庄史，仍在风中蔓延
抹去泪水
像四月一样，接纳万物低垂
并在一张空白的祭文里，写下一个个不断抬高的名字
百花深处
蜜蜂不辜负最后一枚刺
新生的欢颜，终会宽宥所有的消逝
缓慢的燃烧物。
内在的火。风声刮过广袤原野，像句子与句子间
一个不容回避的
脉冲。
灰烬就在擦去尘灰将一扇门关闭之中。
冷却心机，一个拆不开的线团。
我在寻找？
挖掘机和落日在寻找？
燃烧物中的火苗，一颗颗凋落的
星辰。有时候，为此流泪，为此感到骨骼已在松动。
这无端的悲伤，是牙齿撬开绝望，
是一日复一日的硝烟
与迷途。置身于生死，仿佛所有的碑文，
都是用火写下的。
——“灰烬中，只有那张渐渐隐去光芒的脸……”
陷入一束闪电
在一种叫春耕的祭祀中
轻轻闭上双眼。缝在雨水里的
绵密的波澜，像针
游走在大海中，像孕育，只被一粒种子铭记
暮色，在山垭口越积越厚
有人向西
有人向东
光阴的夹缝中，与一棵忍冬擦肩而过
向西的人忍住夕阳
向东的人忍住旭日
我口含故乡
忍住一次停顿里一缕白发的苍茫
不忍的风声，忍住
无言处的
那一声小小的独白：群山汹涌
金银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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