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存】《浙江诗人》2021年第3期：我与这个人间从不以生死为边界（组诗）
(2021-07-07 10:5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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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诗人》2021年第3期边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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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货车
蜗牛的频率，将一夜的困顿
拖至这个明亮的上午
穿过阳台的那些细小的风，撞在玻璃上
开始恍惚
仿佛一生的光阴，都盛开在昨夜那只猩红的酒杯中
颠倒的尘世里，我的冲动
像一枚正直的鱼刺
窗外
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蛰入
楼群间那狭窄的
夹缝中
风在屋檐上吹
铃铛，把骨头带走
轻下来的是浮云，而大地上的辎重
是马蹄越过光阴，一面墙上
罗盘空悬
封闭的盒子里
我们在变小，身边的世界
在变小。有人开始击凿，在狭小的空洞
小心翼翼，解开
镣铐
解开衣襟上
一排被苦难深系的
纽扣
若此际，俗世恰好有大片风声
落下。寻求突围的人
必定会像暗夜中的受难者
突见，辽阔的
星辰
那些
被虎牙嚼碎的
沉渣，在他们看来
更像是风中荡漾的黄金。一个饮风的人
终究，是一个身披光芒的人
借鬓边
一角白发，赎回剩下的
饱含沧桑的忍耐
消解
与风较劲
与体内的痼疾唱对台戏，并让日趋
凋撇的灵魂，注入
更多白色药片，更多的
水、落日
风不曾带走的
——必将继续挽留。用爱
替代恨，用火替代石头的沉默
灰烬，越积
越深
有烧不死的
骨骼。而倾斜的牙床里，也有一些铁
是嚼不碎的
我与这个人间，互相咬合
但，从不以生死
为边界
修行比俗世还硬
进山的人，是身背石头过河的人
山水肃穆
梵音从石头里蹦出来
人间，像一只巨大音箱盛放慈悲的火
火光，照在佛坛刻在
经卷中的养育。木鱼声里
莲花开，是一种成全
而另一种，一些人正接过滚热的香灰
为自己结痂的灵魂，抹去
伤口
牙掉光了
才有故事。故事
是讲给风听的
而制造故事的人，听见的
都是事故
我牙齿尚健全
咬紧的是牙关，吐出的是光阴
这些由风声和针脚编织的悲欣不是故事
是盐，一个人与许多人
拐角处的遇见
或告别
风在暮色中
吹起，星星在暗夜
消隐。那时候，如果一个老人
还在喋喋不休，事故就会被风拆解
一根一根的
一团一团的
每一根白发里
都燃烧一团看不见的火
卡住喉咙的
不止一粒白色药丸，还有鸟儿
飞越丛林
风带走一片羽毛
唱赞歌的人
都置身流水外
而我的悲悯，惊颤中发不出声的波涛
炎凉，抹去鸟的
悲欢
少年收回弹弓
已是夕阳落山
将宗谱喻为鹅卵石
将莲花状的图案设定为一群土著的城堡
将石狮子当诗眼
将拱门下的流水化作段落与段落间的节奏
剔除多余叙述，只保留八仙桌和深宅外某一处草房
让草房内荒草丛生，埋没陶罐、铁锹
让后山风吹，一直吹，吹进木窗棂
让富人脸面去装饰穷鬼的欢颜
让快要饿死的书生画饼纸上
一把锈蚀的锁，锁住牛腿上打哑谜的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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