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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
有一天,我得了失忆症,我不仅对过去忘记了许多,而且对现在也只有一个十分模糊的印象,我的自我感觉简直是糟糕透了,我在一条空无一人的江边长堤上走着,事实上,我已经在大堤上走了一整天了,雨水淋湿了我,汗水早已流干了,我却象一个精神病人那样一直不停地走着,我也不知道这样走下去,我会找寻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我边走边想着这样一个问题,我的前四十年是怎么过的,我不知道我童年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我少年读书时是怎么样一个情形,连我有没有读过大学这一回事,也让我找不着边际,我对自己的记忆充满了绝望,因为,我的专业上的那种生疏感让我感到害怕,许多单词我再也记不起来了,昨天甚至于对自己在教育学院门口与外国教师的合影产生了怀疑,那个人是我吗,这张照片是不是由电脑合成的呢?
大堤上起了很大的风,风吹拂着我的花白的头发,我的样子一定很悲惨,有几个放学的孩童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睛看着我,我知道,在他们的眼里,我快成了一个疯老头了,他们小心地避开我,然后在我的身后用手指点着我,之后,笑着,一溜烟跑开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发现是我的老婆打来的,这个名字我是熟悉的,但在看到显示屏时,我还是产生了好几秒钟的大脑空白,我知道,这是一个十分不妙的信号,也许意味着我的记忆力将有一个更加大的麻烦了,悲观一点,也许要不了多久,我连自己的儿子也会想不起来的,就象美国前总统里根那样,在参加儿子的毕业典礼时,很有兴趣地打听,那个长得很帅的小伙子是谁,而她的老婆却流下了眼泪,她知道她的老年痴呆症已经进入了晚期了,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认得了!
正在我十二万分沮丧的时候,我看到长堤的另一头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正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我感到有一点好奇,因为从早上到现在,我在这条堤上除了遇到那几个孩子之外,就是这两个人了,我不由感兴趣地朝他们来的方向望,直至他们的走进,走到我的近旁,那个女的说话了,我们找了你很久,你这样不是个事,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了,跟我们回去吧。听了这话,我越发感到奇怪了,我的身后难道有人吗?我回头看了看,没有人,难道是在跟我讲话!我又不认识他们。
那女人身旁的男子说话了,我是你老婆请来给你看病的,其实你的病并不重,只是你想得太多了,这只是一种流行性的病毒感染所致,只要吃几味药就能好了。
我知道这是鬼话,我老婆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如果知道,我想她一定会来的。哦!等等,难道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就是我的老婆吗!这怎么可能,我的老婆我都这么快就失去记忆了!我真是无可救药了!
什么记忆力的严重衰退是一种病毒感染所致?这简直是一种疯话!我还不知道吗,就是一种类似于痴呆症的东西,是一种尚无有效药物治疗的绝症,骗人也得有点可信度吧!
那个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指着左上角的一篇报道说到,你自己看看吧,报纸上的事,总不能再说是我在蒙你了。
我将信将疑地把报纸接过来,仔细地读了三遍,我不由笑出声了,是的,这个医生一点也没有说错,在报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目前流行于皖,豫各地的所谓痴呆症,其实是一种病毒的传播所致,并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只要每天服用一点阿莫西林之类的提高抗生素,不出七天就能够痊愈。
我大喜过望,我几乎是一溜小跑一般地跟着那个大约是我老婆的人和另一个医生跑到医院。(很奇怪,我没有坐车,这也许是大脑被病毒搞得吃不消,连什么方式最快也弄不清楚了!)在医院里,我的药很快就开出来了,我急不可待地服了下去,尽管药力一时还未那么快地显现,但我似乎都开始感受到在药的作用下,我的记忆力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了。因为我看到一个人,遇到他的时候,我感到大事不好,我曾经欠他一万块钱呢,果然,他开口就说: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