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最近在病榻之上又给我们讲他的光辉革命历史,但最多的还是部队那一套我们都听了无数遍的内容。昨天《新闻联播》播放国家领导人欢迎某国元首的镜头,老爷子躺在床上还激动的一字一句的大声说着:“主席同志,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军仪仗队,列队完毕,请您检阅!”铿锵有力,有板有眼,根本看不出是一位身患重病又大面积脑梗的老人。那洪亮的声音把邻床的另一位脑梗患者还吓了一哆嗦。
稍事平静后,老爸又对我们说:“只有得过重病的人、只有打过仗的人才知道生命的可贵。”然后他话锋一转说起一位战友,此人也曾和我们家做过邻居:“陈大嘴(老爸给人家起的外号,安徽人)得了一种皮肤病,他不知道听谁说了个偏方,说要用马尿抹才能治好,还必须是热的,马勒戈壁,那时整天就见他端个脸盆跟着马屁股后面接尿,接了赶紧就往身上擦,哈哈哈哈!”

那么偏方到底能不能治大病呢?我记得古代“二十四孝”里有个尝大便的,离得有点远,也有些恶心,我就从近的说起吧。主人公还是我前面提到过的“扯袍小院”院长刘哥。
几年前的一个晚上,刘哥神秘的对我说他找到了一位中医调理大师,有独门偏方(当时我感觉像是准备给谁下毒一样),特灵,很多人都慕名找他看病。还问我要不要调理一下。我说算了吧,我感觉自己吃碗酸汤面都能壮阳。刘哥说那你陪我去一趟,也长长见识。我说好吧。
具体位置我忘了,只记得那天晚上我们来到西郊鱼化寨一个老式家属院,那个家属院真黑,连路灯都没有,估计狗跑进去都能迷路。我们七拐八拐就进了一栋楼的一层。敲开门,一个中年女人开了一匝长的门缝,露出半张脸问找谁。刘哥说是谁谁谁介绍来看病的。这时那个女人才将我们迎进屋内。当时我还想这哪像是看病啊,完全像是地下党接头啊!就差对暗号了。
房间是老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布局,那个神秘的中医就在卧室里给患者望闻问切,然后抓药。医生长什么样我实在想不起来,反正是一张平庸的脸,只是房间的气味记忆犹新:一股汗臭混着浓郁的脚臭,接着就是乱七八槽的中草药味道。当时我又想,他妈的,还有这么不讲究卫生的中医。
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脸凝重的中医给一脸凝重的刘哥号脉,接着看口条,然后在贴满标签的中药柜开始抓药。什么淫羊藿、肉桂、锁阳、肉苁蓉、阳起石、巴戟天、川续继、鹿茸。虽说我不懂中医,但是这些中药名和大致功能我还是知道的,当时看得我心惊肉跳,心想刘哥最近遇到什么猛女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刘哥又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赶到市中心医院急诊科。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到了医院才知道刘哥尿血了。当时在排队等医生的时候,我对他说可能肾结石,但最大的可能是你前一阵吃的那些虎狼之药作的祟。
最后检查果不其然,是中草药里的一些超标重金属和其他原因引起的感染。
最近眼瞅着银杏树叶就要黄了,本是很美的一道风景,可是自从人们的保健意识增强,又听说银杏树叶可以降压降血糖,每天都能看见大叔大婶们对着银杏树枝又是拽、又是折,还有大把撸叶子的。
其实不管做什么事,都得对症下药,即便是有用的偏方也要看适不适合您,不能见马尿就抹,见大粪就尝,否则适得其反的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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