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月刊5月上

夙伟

    正准备吃晚饭，突然接到一个不明号码的来电，接通后，声音听上去很陌生，但却是彼此间熟识得不用商量的口气：“马上过来吧，××酒店××包厢，大伙都等着呢。”还没容我反应，就挂了机。

    显然是个打错的电话，我便回拨过去，说：先生，你刚才的电话打错了吧。

那边说，开什么玩笑，你这个号码我还会拨错！别让大伙干等着啊！接着把××酒店××包厢又说了一遍，就挂了机。

    这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若再回拨过去，如果真是同学或者朋友聚会什么的，人家还以为你搭架子。于是，就骑了车，匆匆赶过去。

    这是家五星级酒店，流金溢彩，富丽堂皇，我搜索枯肠，也排不出我的交往圈子里，除非中了头彩，有谁会如此大手笔地宴请。

    推开××包厢的门，只见餐桌上已是杯盘狼藉，围坐的一桌人或剔牙或抽烟，看着我站在门边，突然都狂笑起来。这笑得几乎变了形的一张张面孔，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

    我莫名其妙，以为是走错了，回头看了一眼门上的号码，却正是这个包厢。

    足足笑了几分钟，有几个几乎笑岔了气，才有其中的一个说，老大，真服了你了，我认输，赔偿费我来出。说着，把一叠钱放在桌上，然后对着我说，你拿走吧。

    我大惑不解，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被称为老大，端坐在主座上的那人说，实话说吧，我们拿你打了个赌。我说，我任意地拨个号码，能让这个号码的主人立马赶来。他们不信，投下六千元的赌注。现在，这钱归你了，算你来回的辛苦钱。

    原来如此！只听说有穷开心，却不料这帮富人如此地富开心。而这当然是以羞辱别人来寻开心。

    我正想发作，那老大却说，当然是有点恶作剧，但难道还要上纲上线报110怎么的？

    我一想，也确实如此。以为有了几个钱，就发烧，居然用来买人家的尊严，虽然可恶，但你又能如何？为富不仁，如今还见得少吗？便转身就走。

    却不料，那位老大说，哎哎，钱拿走。

    我有点犹豫，却又想，不拿白不拿，还客气什么？

    走到一个街角，有一个老乞丐，我把那一叠钱扔进了瓷盆里。乞丐惊得眼珠子几乎都要落出来。

    这是一个听来的故事，尽管不知真假，却仍令人心情沉重。当富人越来越多，如果伴随着的“富开心”也越来越多，真不知道这富，究竟是福还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