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支持女娲诞辰日为中华母亲节
(2009-04-28 22: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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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王攀
谁适合成为“中华母亲”?眼下有三个备选答案:孟母,岳母——岳飞之母,女娲。
我支持女娲。为什么呢?因为孟母和岳母,都太实了;而女娲,虚大于实,有优势。
支持孟母者,是因为她培养了亚圣孟子,孟母三迁、断织喻学流传甚广;支持岳母者,在于刺字示儿——精忠报国;支持女娲者,在于女娲“抟土造人”、“炼石补天”、“积灰止水”、“杀黑龙以济冀州”、“制作笙簧”、“缔造婚姻”等神话传说。
孟母、岳母、女娲,都是中华民族优秀女性形象的代表。论成就,女娲造人、补天、水利、土木、婚姻等似乎更全面了一些——当然其中有些是神话传说。
不过,也正因为神化和传说,女娲才更适合成为“中华母亲”。
为什么这么讲?因为人是实的,不可能完美,而每个时代又有各自的审美。
比如岳母。岳飞抗金,到底是不是民族英雄,早有质疑——金就是现在的满族,满族也是中华民族大家庭里的一员。这是其一。
其二,岳母刺字示儿精忠报国之国,是汉族之国,是大宋江山,此忠君之忠,忠汉之忠,值得肯定吗?如果确立岳母为“中华母亲”,谁能保证哪天不会从天上摔下来?
再说孟母。有关孟母的提议,很有意思。倡议者把孟母生孟子那天当作“中华母亲节”——是纪念孟子,还是纪念孟母?其实,说白了,还是母因子贵。
倡议孟母,在于孟子。
但孟子是永远正确吗?未必。不妨说说,孟子的老师——大圣孔子。
孔子是伟大的,对中华民族的影响,无人可比。但孔子的遭遇如何?近的,打倒“孔家店”不说;远的,在封建社会的历史长河里,不同的统治者对孔子有不同的解读——
汉武帝时,受七国之乱刺激,“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将孔子作为“新圣人”。南北朝割据时期,双方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统地位,争设孔庙,寻访圣人后裔。
对于孔子的祭祀,也始终是朝廷权力控制思想的重要方式,有关孔子是“先圣”还是“先师”这一问题,被唐朝的几个皇帝翻来覆去。
到了明代,朱元璋又打压被宋代抬得“过高”的孔子。
再到了以“异族”入主中原的清朝,为拢络人心,帝王对孔子既表示足够的尊敬,康熙晋拜孔庙用三跪九叩这一历代帝王都不曾使用过的大礼,并特书“万世师表”褒扬孔子。
总之,在专制时代,孔庙香火的明灭始终与现实的政治需要相关。
孔子是大圣,尚且如此,亚圣更不用说了。今天推崇孟子,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变化?当孟子不贵时,孟母还贵吗?如果孟母不贵了,“中华母亲节”还要不要继续?
再说,任何教育方式都有局限性,当孟母的教育不适应时代需要时,或从中发现与时代相悖之处时,我们还有后人会不会保持对孟母作为“中华母亲”的信仰?
我们是一个相对世俗的民族,为什么世俗?因为我们崇拜的都是实在的人。人是有缺点的,不同时期,不同时人,看同一个人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的信仰总是摇摆不定。
怎么让“中华母亲节”保鲜、不变?或者,以不变应万变?
我认为,这个“中华母亲”不妨虚一些。
我曾在一篇文章里写道“上帝就是没有发型的理发师”,摘录如下:
圣人与上帝——
儒家讲圣人,道家说真人。
儒家强调对圣人崇敬和向往,人人皆可尧舜,满大街都是圣人。道家主张回归自然,叫人和光同尘,返璞归真。无论圣人,还是真人,都可人人为之。这好不好呢?也好,也不好。
好是,叫人学圣人、真人,成圣人、真人;不好是,圣人、真人,标准是变动的,而且不是完美的,一旦身上出现瑕疵,时代一变,圣人、真人标准就变了,就有打倒孔家店的危险。那个时侯,圣人、真人就不吃香了,没人信仰了,没有信仰,就乱套了。
在这方面,西方人就比较高明。他讲上帝,要求人人学上帝,但人人又成不了上帝。上帝完美,高高在上,俯瞰众生,指引众生,永远都是正确。就好比男理发师喜欢剃光头——没有发型,就永远挑不出毛病;因为只要是发型,就能够挑出问题和毛病来。
上帝,就是一个没有发型的理发师。
同样,我们也需要挑不出毛病的“中华母亲”。而女娲这种虚实相间的形象恰好符合。女娲的神话传说,并不会影响女娲仁爱,慈悲,深厚,博大,无私,无畏的形象;而女娲代表的这些品质是永恒的,至于历史上是否真有其人,我们没有必要在乎。
所以,我支持女娲诞辰日为“中华母亲节”。
2009年4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