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没料到的一场大雪不期而至。

从城东驱车回来，绕城高速上能见度也就五十米开外，车速80迈，斜倚在副驾驶上微醉的他还不忘在上高速时，起身为我按下双闪键。平日里酒精对于他的作用，是减慢语速或着让自己变成话痨，一遇安静便昏昏睡去。这一路的风雪漫漫，又是长途，加上雾霾，本能的担心让他一直清醒着，整张脸耷拉着，眼皮在努力睁开。自己说要小睡片刻，却一直是睁着眼的。这越发让我觉得这酒喝错了地方。

这个春节，他醉了三四次，让我开始怀疑他的自控力。有些好消息，有些好心情，多饮几杯亦不算什么。吆五喝六，理直气壮，自信满满，侃侃而谈，有些亢奋的状态，对他亦正常，但有酒精在体内，就少了从容，多了不安，少了理智，多了冲动。对于春节这亲友间难得的小聚，酒未能助兴，只能增些言说后的爽快，而彼此又能从对方那里汲取多少有用的信息，就难说了。

过年对于国人，历来是相当重要的节日，安排在年上的活动，也就预示其重要程度。亲朋好友，礼尚往来，团聚问候，年是一个极祥和顺当的理由。所以十数年来春节极少出远门。所以，父母在，不远游。因为，陪伴父母的日子屈指可数，尽最后的孝道，只为让自己不遗憾。

算来，今冬雪不算陌生。年前不大的两场，温婉湿润，初九那场，已是纷纷扬扬。这中原的雪，最是多情，来去匆匆，初八晴暖，初九漫天飞雪，初十则又是一个多云天。昨日的飞雪，终觉不真实。

年前去北京接受辅导，在呼家楼的CBD区，冬阳下白得耀眼的积雪，脚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大街上不多的行迹匆忙的路人，忽然感觉北京竟是如此陌生，又如此令人向往。在下榻的千禧大酒店的西餐厅，和他共进早餐。落地玻璃窗外，寒风呼啸，窗内则一片暖意。雅致的餐厅，精美的食物，看着赏心悦目，却终没有唤起我多少食欲。虽说，如今早已不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的时代，却仍不喜流离的感觉，冰冷的面包牛奶麦片，终抵不过热粥一碗，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