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的孤独

                               ——美国影片《蓝色玩偶》意象分析

                                                  □孔方兄

墙上的照片就是塞尔曼的哥哥诺瓦

    首先令我感到欣喜的是，这真是一部好电影。关于电影的名字也有翻译成《蓝色吉祥物》的，不过我觉得“玩偶”也许更适合一些，英文原文是“KABLUEY”。电影一开始就是塞尔曼的嫂嫂在打电话给婆婆诉苦，自从丈夫去伊拉克打仗以来，她在家照顾两个孩子，可是那两个孩子使她精疲力竭——我很怀疑那两个孩子患有“多动症”。表面坚强的萨莉内心其实是很痛苦的。她对独自一个人面对漫长的等待期充满绝望，于是她找到了自己的老板，一个花花公子，以解脱自己的欲望。可是她的一切被小叔子看到了。

    表面上看来，塞尔曼是一个在任何地方都被人忽视的角色，可是他却出人意料地知道一切事情。电影中最让人感怀唏嘘的是塞尔曼穿着蓝色俱乐部的吉祥物服装站在马路上发传单的情节，导演在这个镜头的处理上也花了大量的力气，通过旋转、侧面、正面、俯拍等多种手法，并设计了许多与之有关的情节，把电影的主题一步步渲染出来——那就是孤独！塞尔曼穿着那样一件服装站在马路上，使所有人都觉得惊讶，这种陌生感排斥着塞尔曼和他人的正常交流。甚至他的嫂嫂跟上司偷情时，穿上吉祥物服装的塞尔曼都让人视而不见。穿上吉祥物服装的塞尔曼像一个局外人，跟现实生活的一切毫无联系。人们互相谈论他人的时候，竟然也不躲避他。这个大脑袋的蓝色的玩偶，就是塞尔曼的自我。没有眼睛、鼻子、嘴巴，没有手指，这表示他不被发现，不会表达，无法做事——他经常失业，原因是他总做好事情。可是他却在照顾嫂嫂和侄子这一点上，做得相当成功，这其中的原因就是亲情纽带吧。

    塞尔曼通过自己的真诚，终于使两个侄子对他充满了好感，也使嫂嫂得到了安慰（也许还有情感上的安慰，虽然电影里没有具体的描写，但万圣节的时候，他们的关系看上去像一家人）。电影在处理塞尔曼的感觉时采用了图片的办法，当塞尔曼走进哥哥家的时候，他被哥哥那表情凶狠的巨幅照片吓住了。塞尔曼所住的阁楼上，也有一张哥哥一家的全家福，可是照片上是哥哥伸出双臂，把妻子和儿子搂住，一家人没有微笑，冷眼看着镜头，这照片也使塞尔曼觉得心跳加速。这就是意象。在塞尔曼看来，自己到哥哥家里来帮助嫂嫂照顾侄子的事，就像自己是一个入侵者，遭到主人的排斥。影片中嫂嫂萨莉对塞尔曼的语言也是尖刻的多，温情的少。只有一次，当塞尔曼发现了她跟上司的隐情后，她再三强调，她是爱诺瓦（塞尔曼哥哥）的，也许是从此，塞尔曼跟嫂嫂的关系有了实质的进展吧。可是等哥哥回来后，塞尔曼却还是被忽视了，他们一家人很长时间拥抱在一起，而塞尔曼却不知不觉，不声不响地走了。

    电影引发了许多关于家庭、性、孩子、战争、社区等等的思考，可是却始终没有答案，这是电影在剧本创作上的不足。也许生活就是这样矛盾而复杂，没有人能参透其中的奥秘。最后，塞尔曼驾车离去，他行走在路上，可是哪里是他的终点，谁也不知道。观众原以为他会跟那位社区超市店里打工的女孩一起，但他却是一个人走在路上。

    作为一个跟生活毫不相关的局外人，他的道路也许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