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富济贫政府能不能免责？

文/孙玉良

    农民工晁某为了给儿子凑学费偷了同事三千块钱，被公安机关拘留后因犯罪动机好而免予刑事处分。对此事颇多感慨，写了一篇《农民工偷钱给儿子凑学费不能算偷？》的文章，没想到被新浪首页推荐引起共鸣。其中一位叫郭建刚的网友留言道：“换成我的话我不会去偷的——但我会去抢！去抢那些贪官污吏、去抢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们！”，网友cqjbjc110也说：“如果是我遇到儿子没钱读书,我不会去偷,而是去抢”，网友卧虫更是义愤填膺：“有正义感的男子，杀了一个贪官，抢了他的财物，分给穷人，这算不算是劫富济贫？”

    读些武侠小说，那些行侠仗义的侠客们，哪个不是仗着浑身的武艺，替官府“阶暴安良”，俨然公安人员。水泊梁山的好汉们，杀富济贫，替天行道，不知干下了多少在政府看来“违法犯罪”的事。但梁山好汉们最后的结果，是在当朝太尉宿元景的斡旋下被胜利招安了。招安圣旨上“白纸黑字”写着：“虽犯罪恶，各有所由，察其衷情，深可怜悯。朕今特……将宋江等大小人员所犯罪恶，尽行赦免。”

    为什么杀富济贫会受到人们欢迎？因为杀富济贫迎合了穷人们的“仇富”心理。这个社会的不公，大多是由于贫富两极分化造成的。孔子早就说过“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北宋的王小波、南宋的钟相提出“等贵践、均贫富”的口号，都深刻揭示了社会动乱的根源，故其口号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拥护。杀富济贫在旧社会是“正义”的象征，虽然被杀的富人不见得都是贪官污吏。

    但梁山式的杀富济贫，到了法治时代就不太适用了。贪官污吏、奸商富豪们纵然为富不仁，犯下天大的罪过，自有法律来严惩，用不着“好汉侠客”们多事。如果你随便杀了他，便首先犯了故意杀人罪，要判死刑的。如果你劫了他，首先判你个抢劫罪，谁管你将冒着生命危险获得的利益是给了自己还是给了穷人。梁山好汉们杀富济贫最后被免责了，虽然这个“免责”被事实证明是个“陷阱”。晁某偷钱最后被免予刑事处分，是因为孙某谅解与法官同情。如果新中国真的出现梁山好汉式的侠客杀富济贫，政府能不能免责？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否则要公检法司干啥？除非找到你“见义勇为”或“正当防卫”的借口，法律才会为你辩护。

    在新中国成立以前，杀富济贫的人都被冠以“英雄侠客”的美名，实质是真侠客与黑恶势力并存于江湖之中。但在新社会里，大多数情况，社会是不允许个人主动“杀富济贫”的。再大的贪官污吏，也不允许你“侵犯”其私有财产。可怕的是，侠客由于受法律约束越来越少，但贪官污吏与黑恶势力却结成一对同盟兄弟却越来越多，杀之不尽，共同危害社会的安定和谐。所以，不允许过去的“侠客”们维护正常的社会秩序，就需要法律工作者们承担更大的责任。否则造成群众有理打不起官司，打不赢官司，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我不知郭建刚们会不会真的变成“侠客”，但我知道的是，社会如果给了“侠客”们存在的土壤，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国家没有真正实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如果这十六字真的实现了，则只要有包青天与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等人办公就行了，侠客好汉们自然会消失为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