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兰,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实力派青年演员,先后主演过《秀女》、《黄土地蓝土地》、《大宅门》等二十多部影视剧,先后荣获匈牙利国际电影节奖、金鹰奖及2001年中国电影最高奖项“华表奖”最佳女演员奖;2001年在中央电视台黄金时间热播的40集电视连续剧《大宅门》中李香秀一角更是让她家喻户晓。
贫寒之家飞出金凤凰
我出生在江苏镇江一个贫寒家庭,父母都是聋哑人。父亲在线路器材厂工作,母亲在纱厂上班。那时他们的工资每月加起来才六十多元。
8岁那年,父母送我到市体校练体操。每天下班后,父亲匆匆赶到学校接我,再匆匆送我去体校。他从不进体校门,怕孩子们知道他是聋哑人而瞧不起我。1982年4月父亲被厂里任命为副厂长,接送我的任务就落在母亲身上。6月的一天,母亲为了早点赶到学校接我,拼命赶进度,一不小心被机器轧伤了三根手指。
几天后,父亲又准时来学校接我,他告诉我,他已辞去了副厂长职务。我知道父亲是为了让我能安心练习才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啊,我一头扑向父亲怀里:“爸爸,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11岁那年,我不幸从平衡木上摔下来,左胳膊骨折。父母得知有几种草药对骨折有疗效,下班后就骑车到郊区寻找,然后洗净捣碎敷在我胳膊上。母亲则整夜为我按摩。
一个月后,我彻底痊愈,但胳膊使不上劲。教练遗憾地说:“谢兰,你再也不能练体操了。”我一下瘫在地上。父亲比划着:“兰儿,我们回家吧。”尽管父母表现得异常坚强,但我知道他们内心是何等伤痛!
1989年初中毕业,我决定放弃学业去外地打工,为父母分忧。开学前,邻居打电话给我,说母亲得了重病,我心急火燎地赶回家,把赚的360元钱交给母亲。第二天,我替母亲去工厂代班,领导见我手脚麻利,问我是否愿意在这里当工人,并可优先安排我就业。我欣喜若狂,这样每个月就能挣到工资了!
一个星期后,母亲得知此事,找到领导表示:“我女儿要继续上学。我不想让女儿重复我的生活。”不少人说她不知好歹。我坚决要工作,收拾东西就往外走,父母突然双双跪在我面前。父亲比划道:“你有天赋,考大学问题不大,应该有个好的未来,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学!”
父母潜心的培养终于有了收获。1992年8月,我接到了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录取通知书。
父母的血汗铺满我的求学路
北京电影学院每年学费几千元,对我们这样的贫寒之家无异于天文数字。为了多挣钱,父母主动替别人代班,他们还揽到了一份洗酒瓶的活计。夜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洗酒瓶,洗一个5分钱。深夜,实在太困了,他们就把风油精涂在眼皮上。多少个清晨,我起床时,看见父母歪在水盆边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握着酒瓶。
我决定不再给父母增加额外的负担,拼命找机会拍戏、拍广告,挣些生活费。
1996年我将大学毕业,当时分配形势不好,留京的指标特别少。我想留在北京。跑分配的日子里,父母来北京照顾我,我租间平房住下来,每天出去找单位。
终于,经过一路过关斩将,我在数百名学生中脱颖而出,成为中国青年艺术剧院的一名专业演员。
亲情,是我永远的依托
1997年,我翻阅一本医学杂志,知道后天性聋哑可以治愈。父母的聋哑不是先天性的,只因为小时候得脑膜炎没有及时治疗而造成双耳失聪。我想治好父母的聋哑,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拼命拍戏赚钱。那段日子,我浑身乏力,累得连走路都能睡着,几次昏倒在拍摄现场。拿到片酬后,我一分钱也舍不得花,全部存起来给父母治病。
1998年,我陪父母来到北京一家大医院治疗,医生遗憾地告诉我:“你父母痊愈的希望很渺茫,要是刚刚得病就治疗会有效果。”我不甘心,带父母继续找医生。
1998年,父母在看我和师小红主演的电影《黄土地蓝土地》时,比划着告诉我:“这个小伙子真魁梧,形象也好,看起来很朴实。兰儿,你觉得他怎么样?”我大声告诉父母:“你们说到哪去了?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没想到师小红后来真成了我的丈夫。父母刮刮我的鼻子:“我们看中的人还会错?”我一脸幸福和满足。
每次我拍戏回家,都能收到父母一大摞信件。每当这时,就更增添我奋斗的动力。
长年在外面拍戏,我想父母想得流泪。丈夫说:“你给家里装部可视电话吧,这样你就能随时看见他们了。”我觉得丈夫说得对。内地没有可视电话卖,我特意飞到香港买了两部。现在,我随时都能看到父母,他们一点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2001年7月,我因在电影《走过严冬》中的出色表演征服了评委,一举夺得中国电影最高奖项“华表奖”最佳女演员奖,走进了一线明星的行列。我的名字被载进镇江年鉴,父母也成了镇江的名人,常被邀请参加一些社会活动。此后,一家人常在一起开怀大笑,生活得温馨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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