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选择了缠足

在大约三百年前，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十八世纪——一个中国的“现代化”时代（参见拙文《十八世纪，二十世纪的先声》），也是中西之间已经互相发生影响的时代（主要藉由着那些传教士；参见《刘松龄，最后的耶稣会士》）——为了大众的利益，为了造就一代新民，康熙皇帝决定在整个国家禁止缠足。

但是，他在事先却忘记了应该大事“宣传”（相信当下就发生了极大误解），应该征求“民意”，甚至发动“全民公投”。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在众多的形形色色的“抵制”（也包括阳奉阴违的“反行为”）面前，一纸政令的“天足”运动竟然失败了。老百姓结结实实投了他们的一票，他们选择了继续“缠足”！各位说说看，这岂不是“民主”的一个表现？

皇帝只得作罢。“民主”、“民意”、“权利”是被维护了，可都是“不知好歹”和“反现代”的（有读者对我打“引号”或“双引号”特别不满，其实并没什么深意）。

直到大约二百年后，1906年，慈禧太后才下令禁止了裹脚，禁止了吸食和种植鸦片。这一次总算是成功了，——这些，都是我过去上学没有注意到的（那还是“革命”的七十年代，这些事情不看在眼里），从罗斯的《变化中的中国人》的中译本里才读到。

罗斯还写道：“在中国，政府的权力长期得不到有效的实施”（中译本，中华书局，2006，页106）。我们也许可以想想，在传统中国，是怎样一种“专制”，又是存在怎样的“民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