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庄公为啥挖地道与母亲相会

文/越楚

    《春秋左传》开篇名为“郑伯克段于鄢”，说的是郑庄公与生母及胞弟共叔段间的纠结。

    话说当初郑武公在申国娶夫人武姜，生庄公与共叔段。庄公出生时脚前头后，是逆生之子，令姜氏惊恐万状，故取名寤生，意为“逆子”。

    之后，姜氏顺产生下共叔段。于是便讨厌庄公，而溺爱共叔段，一心想立共叔段做太子，屡度向武公恳求，武公不允之。

    武公归天后，庄公即位。姜氏请求将制邑（今河南荥阳东北）作为共叔段之封地。

    庄公很客气地说：“制邑是个险要的地方，从前虢叔（东虢君）便死于兹地，似乎不太吉利。至于其他城邑，由母亲随便挑。”

    于是姜氏便选择京邑（今河南荥阳东南）作为共叔段的封地，城中人呼共叔段为“京城太叔”。

    当时，有大夫祭仲谏曰：“都城的城墙超过百雉（一雉：长三丈、高一丈、宽一丈），便有可能祸国殃民。过去的惯例，大的都城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超过五分之一，小的则不超过九分之一。而今的京邑规模已经违制。”

    庄公非常淡定道：“我娘亲想要如此，我做儿子的也无可奈何。”

    祭仲又建议道：“你娘亲不可能会有满足的时候，不如早点安置个地方，以免其尾大不掉。蔓延的野草尚能铲除，何况国君尊贵的母亲与胞弟呢？”

    于是，公庄便脱口而出一句名言：多行不义必自毙！

    不久，太叔便将原本庄公直管的西部与北部边邑，纳入自己的管辖范围。

    大夫公子吕闻讯后劝告庄公：“一国不可有二君，从而使百姓产生二心。”

    庄公却胸有成竹地说：“你们就等着瞧共叔段如何遭报应吧！”

    太叔继续扩张着自己的领地，逐渐拓展至今河南延津东北之古黄河南端。

    公子吕急谏：“共叔段的土地再广大，可能会赢得民众。”

    庄公笑道：“对国君不义，对兄长不亲，便犹如无地基的房屋，造得越高大倒得越快。”

    不知庄公欲擒故纵阴谋的共叔段，还在修缮城廓，聚集百姓，打造铠甲武器，训练步卒车士，打算袭击国都。武姜也准备为自己溺爱的儿子打开城门作内应。

    庄公派出的探子报告了共叔段袭击国都的日期，庄公冷笑着说：是时候了！

    于是，便命公子吕率车兵二百乘（古时一车四马为一乘，每乘兵车配备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名），进攻京邑。

    京邑百姓纷纷背叛共叔段，共叔段便逃往今河南鄢陵西北的鄢地。庄公进而在鄢地围剿共叔段，共叔段再逃共国。

    之后，庄公把母亲姜氏安置到城颍，并发誓道：“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信誓旦旦后，庄公又后悔莫及。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娘，身为君主，岂可如此无孝道？

掘地见母

    这时，有个叫颍考叔的颍谷边界官员，猜出庄公的矛盾心理。便借口向庄公进献当地特产而进得宫来，庄公则赏赐些吃的给他。

    颍考叔把做法精致的肉食放一边不吃。庄公好奇地问他为啥不吃放着的肉？

    颍考叔人答道：“小人有母亲，小人奉献的食物都尝过了，唯独没尝过国君赏赐的肉，恳请准许小人带这些肉孝敬母亲。”

    庄公不无伤感地说：“你有母亲可以孝敬，唯独我不能！”

    颍考叔便明知故问：“冒昧地问一下，您这是何意呢？”

    庄公只好说出自己的苦衷，并表示很后悔。

    颍考叔说：“国君这个事很好办啊！您可以命人掘地直到见泉水，然后挖成地道，在地道中与母亲相会，谁敢说这不算是黄泉相见呢？”

    庄公即命颍考叔负责挖掘王宫通向城颍的地道，不久便大功告成。

    庄公与姜氏终于在地道中相会了。

    庄公走进地道，欣喜地吟道：“地道之中，那快乐哟，无穷快乐！”

    这便是成语“其乐融融”的典出。

    姜氏走出地道，也兴奋地吟唱：“地道之外，那快乐哟，快乐无穷！”

    从此，庄公与姜氏母子便和好如初。

    [越楚/《解码春秋》之（六） 2011-1-24首发新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