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俭皇帝“一梦情”的昂贵代价

文/越楚

汉文帝刘恒
 

    在中国历代帝王中，汉文帝刘恒素以生活节俭为世人称道。史载，汉文帝在位二十三年，宫室、园林、车骑仪仗、服饰器具之物，都没有增添。他屡次下诏禁止郡国进贡奇珍异宝，平日穿的是黑色粗丝衣服，为自己修建的霸陵一切从简。

    令人费解的是，这位著名的节俭皇帝却也难过情字关，并有过堪称历史上最离奇的“一梦情”。为这“一梦情”，汉文帝付出了最昂贵的代价。

    说其离奇，是因为令汉文帝动情的竟是一个男宠，而且缘由是自己的一个梦，可谓“一梦定情”。

    据《史记·佞幸列传》记载，汉文帝一生曾有过三个男宠：士人邓通，宦官赵同、北宫伯子。邓通无啥伎能，本是一个专职掌管行船的黄头郎，“独自谨其身以媚上而已”。他的得宠是因为汉文帝的一个离奇的梦。

    某晚汉文帝大概是小饮了几盅，入睡后就梦见自己欲登天去达长生不老的仙境，却怎么都登不上去，忽然有一个戴黄帽的小吏从后面推他上天，汉文帝记得此人的衣襟系结在后面。

    一梦大醒后，文帝前往未央宫西边苍池中的渐台，私下用眼光寻找梦中推他上天的黄头郎，看到邓通衣带从后面穿结，正如梦中所见。便召来问及他姓名，答曰：姓邓名通。邓通与“登通”谐音，这让多少信些迷信的文帝深信是上苍借梦所托，便日渐对邓通加以宠幸，甚至经常移驾邓通家中玩乐，邓通也天天陪侍文帝，几近形影相随。

找寻黄头郎

    受文帝宠爱后，邓通官至上大夫。汉文帝为邓通不惜钱财，“赏赐通巨万以十数”（《史记·佞幸列传》），前后赏赐邓通十几次，累计有亿万钱之多。而这还不过是文帝给自己男宠的一点“零用钱”。

    一次，文帝让一名相士给邓通面相，相士说邓通将来会“穷得饿死”。文帝便说：“能使邓通富有的在于我，怎么可能让他贫困呢？”于是，文帝当即慷慨地赐给邓通蜀郡严道县的铜山，准其采铜自铸铜钱，一度“邓氏钱”遍布大汉天下。“邓氏钱”精工细作，铸钱时不掺杂铅、铁，因而光泽亮，分量足，厚薄匀，质地纯。上自王公大臣，中至豪商巨贾，下到贩夫走卒，都喜爱收藏使用“邓氏钱”。

    当时，吴王刘濞境内的豫章郡拥有铜矿，也被汉廷准许采矿铸钱。于是，一时间吴国与邓通所铸的钱币流遍全国。吴国钱以发行量大占优，邓通钱则以质地优取胜。

    这位一生节俭的汉文帝，为了自己的“一梦情”，竟让邓通拥有大汉几近一半的“印钞”权，这邓通相当于掌握着半个“美联储”或“央行”，其富可想而知。文帝的这“一梦情”也不可谓不昂贵奢侈！

    邓通对文帝倒是算知恩图报，文帝曾生痈疮流脓，邓通便用口吮脓，文帝非常感动并问邓通：谁最爱朕？邓通说当然是当朝太子。于是文帝就考验太子，当太子刘启前来请安时，文帝让其替他吮脓，刘启面有难色。文帝便说，邓通就这样做了，刘启很惭愧并开始记恨邓通。

    文帝一死，已为景帝的刘启立即罢免邓通，又抄其家，不许任何人接济他。最后，那邓通正如相士所言——饿死了！这是冥冥中的巧合呢，还是司马迁在编纂《史记》时收录了民间流传的演义？或许这只有太史公自己心知肚明。（2008-11-16 初稿，2010-12-7修订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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