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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五”的饺子
(2013-02-14 21:4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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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风俗人生感悟母亲心灵鸡汤 |
分类： 岳桐杂谈 |
从一早起，外面的鞭炮声便不绝于耳，也在提醒着我们这个年还没过完。朋友发来信息，祝情人节快乐，末了，还捎上一句，今天是“破五”，迎财神的日子，该吃饺子。
从懂事的时候起，“破五”就要吃饺子，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母亲不在了，没有人提醒我，今天该吃饺子了。虽然如今的我们经常会吃饺子，已经再不仅仅是年节的专利。但“破五”的饺子总在记忆深处，牢靠得很。
照例张罗着包饺子、煮饺子，当第一锅饺子煮好，正要装盘，我突然想起什么，不禁勾起了我幼年时的回忆...
以前的家里不那么富裕，吃饺子只是过节才有的。而每次母亲煮饺子，我都眼巴巴站在一旁，贪婪地数着锅里的饺子数。看着饺子上下翻滚，恨不得能一口全吞了下去。那年，也是一个大年初五，家里包的饺子很少，印象里一共就只有两盘。正当饺子马上要出锅的时候。母亲却拿来一只碗，先捞上了四个饺子。
我好奇地问：“妈，为什么不用大点的盘子？”
“这是给你姥姥供的”母亲微笑着，把那碗恭恭敬敬地摆在了碗柜上。
“姥姥？不是去世了吗？”
“是啊，姥姥生前最爱吃饺子，所以每次煮饺子都要先捞出一碗给她”母亲仍然微笑着。
“哦”我嘟囔着，并不知道为什么，甚至不知道这碗饺子真的能让姥姥吃到吗。
剩下的饺子都捞出来了，还不到两盘，一家人很快就吃完了。而我，却还意犹未尽，开始惦记那厨房里供着的四个饺子。洗碗的时候，我自告奋勇，第一个站出来去洗。当抱着碗筷进厨房的时候，便开始盘算起怎么吃掉那几个饺子来。匆匆忙忙洗完，看看没别人，便迫不及待冲过去，将那几个饺子一扫而光。但马上我又开始后悔了，该怎么和母亲说呢？
我想了想，然后拿起空碗，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自己都吓了一跳。然后立刻将碎碗扔到垃圾桶里，等着大人们的“询问”。很快，听到声音，父母都过来了。我连忙说，刚刚想擦碗柜，不小心把碗碰地上了，饺子也脏了，都扔掉了。父亲关切地问“没伤到手吧”“哦，没，没有”我支支吾吾，有些不自然。母亲走到垃圾桶旁，看了看桶里，没有说话。但我突然觉得母亲好像察觉到什么，回想自己是不是在解释关于饺子的时候太过做作，囧的更是满脸通红。
晚上，我躺在床上，还在想白天的事，怎么也睡不着。突然，母亲走进来，轻轻坐在我床边，掖了掖我的背角，说到“白天那几个饺子是你吃了吧？”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看了，垃圾桶里没有饺子”母亲仍然很平静。
我浑身难受极了，脸烧得厉害，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我...”支吾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知道吗？你姥姥受了一辈子苦，她也没享过儿女什么福。她这一辈子，就喜欢吃饺子，以前家里没条件，想吃也吃不上，就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回。所以每年煮饺子，我都会先给她留一碗。”母亲说着，眼圈红了“其实，就是在心里还惦记着她，做儿女的，总觉得亏欠父母很多...”
“妈，您别说了，饺子是我吃的，我错了”我的眼圈不知什么时候也红了，我最见不得母亲流泪，她一哭，我便控制不住自己。
母亲擦了擦眼角，“其实那饺子早晚也是要吃的，但我都会供上一夜后再吃，那样，你姥姥就吃过了。今天，让你提前吃了，记得给姥姥道个歉”
“我会的，我给姥姥道歉”我连忙说到。
“这事，就过去了，我也不会和你父亲再提，以后一定记得给姥姥多供一会，让她吃完，好么？”
我一个劲点着头，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我突然问道：“妈？你最爱吃什么？”
“我也爱吃饺子，特别是韭菜馅的，可香了”母亲笑了“问这干嘛？”
“好，我以后也给你供，韭菜馅的”我冒冒失失说了句。
母亲的笑容更灿烂了，“嗯，如果我不在了，要多供四个，还有你的姥姥。”
“好！我记住了。”我狠狠咬了咬嘴唇...
从来没有想过，当时的这句话，竟在今天成为了现实。
......
现如今，母亲也走了，我还时时想起她。想起她最爱吃的饺子，想起她爱的韭菜馅。
“饺子煮好了，拿盘子来盛啊”家人喊了句。
我突然晃过神来，大声说“等下，我拿个碗！”
在翻滚的水中，我慢慢捞起八个饺子，默默在心里念了声“妈，姥姥，今天破五，吃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