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弟弟逝世11周年的日子,对于他的音容笑貌 ,我永远无法忘怀,今以2008.1.16写下的这篇文字再次纪念,愿老弟在那边快乐!
每年的圣诞节刚过,新年元旦节就到了,意味着中国人每年最隆重的节日---春节即将到来。我身边的人们都在兴高采烈地筹划准备着迎接新年,等待着一家人的团聚,亲友间的交流。我也一样,早早盼望着孩子们回到我们两老口身边,享受着一年之内少有的全家福之天伦之乐!
可近几年来,每到一月份的来临,在高兴之外,心中不免又有几分悲伤之痛。我今天和往年一样,想念你时就拿起电话拨打你的手机号,互祝安好,可现在你永远地听不到了。 按公历计算,到本月21日是父亲仙世36周年的忌日,1月17日是母亲到天国12年的伤心日,而你到本月16日就己离开我们3年了,你可能也知道,就在你走了的当年5月20日,73岁的二姐也撒手到你们那个世界去了,你说我能不伤悲吗?
从小我就听妈妈说,当你降临到我们家时,母亲已40岁,老年得子,而且是我家我辈唯一的成活下来的男丁,别说全家人多高兴了。可能是受家庭气氛的感染,3岁多的我也高兴地蹦蹦跳跳,说是我喊你来的!但当你走时,我可没有说你可以走了啊!
在你的婴幼儿时期,
四姐每天背着你,我紧跟着你们走家串户带你玩、把你当作我们的宝贝保护着。你会跑路了,是我带你玩,我们一起捉迷藏、搞野歺、捉青蜓、唱戏……多开心呀!后来你长大了,会自己玩了,我要去捡粪、打猪草、养兔……,你会给我作伴帮忙。再后来,你也和我们一样参加劳动,放假在家时,你削竹蔑条,我编冤篼(读音)卖,有说有笑,很出劳动成果,多好啊!你有了你的几个小朋友,你带他们到我家来和我们一起玩耍,可好玩了。你还记得三年困难时期的那个星期天吗?我们俩天不亮就起床,用独轮手推车装了父亲为我们准备的一车干木材,我推你拉地到成都武侯市去卖,换得一斤全国粮票和一点钱,高兴极了。虽然我们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也舍不得花掉这粮票,粮票对我们太宝贵了,要给爸妈带回家。我们俩在市里转悠大半天,也未找到可以不花粮票就能买到的食物充饥,硬是返回到簇桥中学才吃上我学校的那份晚歺,就那么点,你还非得和我分着吃。还记得四姐、你和我三姊妹一道去成都一个建筑工地卖冤篼的事吗?人家成年男子可以肩挑60只,而我们人小力气小,四姐挑24只,我挑16只,你挑8只。夜半起床,兜里装几粒炒熟的干扁豆米(三年困难时期家里缺粮),趁着月光偷偷上路,绕过要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有权人设的岗卡,又路遇了一场惊心动迫的遭遇,我们经过了千辛万苦终于到达目的地时,天还未亮。工地上的工作人员见我们不易,好心安排我们住下睡了一觉,还吃了一顿有肉的早歺,我们那个感激心啊!三年困难时期,四姐和我都在外上学,你读初小,由于缺少饭吃,父母把饭多给你吃些,他们的脸和脚都肿了(缺营养,病了)。父亲坚持家里的每个人都不许从队里往家拿东西,我只能靠星期六晚上,偷偷躲开老师视线,背回我一个星期来节省的口粮,但还是解决不了问题。还是你有本事,经常去捉黄鳝、青蛙、鱼之类的东西煮来吃(无油),救了爸妈的命。
你未能如原多读点书,但很聪明。记得有一天,妈妈看见你的衣服坏了,就砍了地里种的园白菜(我们叫莲花白),要我们俩挑去街上卖,为你买件新汗衫。我称枰,你收钱,你真聪明过人,没有错帐,你那时也不过十岁左右吧。你三四岁时,就知道我们家养的鸡生的蛋是要被妈妈卖钱用的。当你想吃蛋时,只要听到母鸡生蛋呼叫,你就会抢着去捡鸡蛋,检来的大多是破鸡蛋(你有意撞破的),该你吃。你读小学时,老师提问:箍好一个直径为30厘米的桶需要多长铁丝时,同学们的答案是桶的园周长,而你说还得另加上一段用老虎钳交叉拉紧那段,因为老师问的不是周长。
你的文化水平不高,初中末毕业,凭着你的努力,15岁进入乡农机站,成为乡里最优秀的拖拉机、汽车修理工。还当上站长多年,取得骄人成绩。后又担任乡供电所所长多年,使该单位成为县里的先进单位。自已也是乡里数一数二技术过硬的电力电器安装能手,给你拜师学艺的徒弟不少。你总是很忙,你努力工作,刻苦学习,,心里装着你单位的员工。每次你到我这里来,工作总甩不开,说是不操心、不负责,就找不着钱给员工发工资,工作不认真,就可能出事故。你说你退休后就好好休息了,第一站到我家,玩够了再到四姐家。可你和弟媳来我家才住几天,手机不停叫,催你回家,说是有一台变压器安装需你到场,这叫退休吗?唉!你不算国家职工,退休后连退休金也无法享受,但你却为公事操了一辈子心哪!为这,我想不明白,在你葬礼那天,姐姐我为你讨要说法,回答是:市里规定如此。真是不公!我想,如果你当年有条件能多读点书,情况不更好?!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读大学时你给我寄来的2元钱,你那时的月补贴仅4元,占你工资总额的一半呀!还有那件紫红色的毛衣,是从你身上脱下来送我的,你对我真好!记得我读初中时,早晨天不亮,你送我去学校,我们姐弟俩边走边开玩笑,蹦蹦跳跳地到我学校时,学校的起床钟还末撞响呢,你又只身单影地一个人返回,去你校上学。我考上大学去学校报到,也是你送我去火车站上车的,真是辛苦你了。从我上大学起,至你去世,我每次回家、离家,都是你到火车站或飞机场接送我。开始是乘自行车,后来是手扶拖拉机、东方红大拖拉机、双排座货车、吉普车、小轿车,看到你工作的进步变化、家庭经济的不断发达,我很骄傲,弟弟真行!我每次回家你都很高兴,工作之余尽量陪我尽情地玩。有时还非要我称你为小哥,说我比你年轻,逗得家人哈哈大笑。是呀,妈妈说,你是她的开心果嘛!
在你读初中时,生产队安排爸爸去修水利,你觉得爸爸老了干不了,你是男子汉,硬是退学顶爸爸去修河,当年才14岁。从此失去了学习机会,影响了你今后事业发展。二姐在外受了欺负,你也要跑去找领导解决,为二姐讨回公道。你认为你是男子汉,要保护我们每个人。我的小儿子随母回家,你视为已出,真感谢呵。在你动手术的前一天,还和二姐、四姐一起筹划为我过60岁生日,你们和二姐.四姐家的所有子女全部到场为我祝福,那可是我经历过的最隆重的仪式啊!你可知我们全体举杯敬的第一杯酒是祝愿你明日手术成功吗?
老弟,你可知道,你可是爸妈心中的一块宝啊,虽然他们口里不说,对你要求严格。你也是姐姐们心中的重要。妈妈在我家玩时,一段时间收不到你的来信(后来的电话),她会急得吃不下睡不着。有父母在世时,我们总想回家,认为是回自已的家。父母走了,还有你在,心里觉得我还有家,有归宿感。现在父母和你都走了,我们就没有了家的感觉(虽然弟媳和下辈们很热情),你说可怜吗?你为什么要走呢?你才57岁不到呀!当然,我也知道你也不想舍弃你幸福的家,舍不开夫妻情、父子(女)情、姐弟情,舍不开这个世界,是可恶的癌细胞吞噬了你的生命!
2004年12月中旬,我还和往常一样,想和你聊聊,通电话时才得知你因肺癌已住院20多天,但还末完全确诊,因病历显示,仅cT怀疑是癌,没有病理支持。我万分着急,赶快做完手边的工作,买了18日的火车票,告之你20日早晨就能到医院看你,可你说20日就看不到你了,要动手术了。我们老俩口赶紧换买飞机票直奔你身边。看到你已骨瘦如柴,姐弟俩抱头痛哭。你说:“我怎么得了这种病?”我鼓励你要坚强,绝不放弃!只要有你在,我回来就有家,你绝不能离开我们而去。你说你不怕,动了手术就好了。你把病历给我看,眼神中表示出对我的信任,流露出求生的欲望。可我不懂医术,只能对你说,我们现住的是四川最好的医院,看病的医生是位名医,我们要相信医生。因癌块位置不好,肿块己压迫血管迫使脸部肿了,医生认为,无论良性还是恶性都得手术,但手术风险很大。我们和你共同讨论了治疗方案,希望是良性肿块,一致认为要作手术赌一把。真后悔告诉你病情真相,对你太残忍了。手术成功了,我们都很高兴。你急着要出院回家,说是回家后三个姐姐、姐夫就可以一起回家住了,姊妹几个就可以在一起好好玩玩,我们姊妹几个真是少有团聚齐的机会呀!我们约定2005年春天你病好后,一起去螺丝沟旅游,吃住农家乐轻松一段时间。你怕我到时不回来,非得要同我拉勾盖印,我们像小孩一样拉了勾、盖了印,真希望能实现啊,可惜你第一次失言了。其实我们当时都已知道你的切片结果,癌细胞己大量扩散,只能祈祷老天保佑。你不知,你的三位姐姐和你的家人哭得多伤心啊!我们对你隐瞒了部份病情,我们在你面前强装欢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多活几天。你不想要我们耽心,故作精神,强装笑脸。我们知道,你肉体痛,心里更痛!真是老天不保佑,谁知才过了20多天后,你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们悲痛万分!
想起你手术后对我说的话,你说你这辈子吃的苦太多,有许多话要对后辈说,等病好后给我详说,请我帮你写出来,可现己无法兑现了,只好写下这些文字了却心愿,同时也作为五姐对你的记念。
老弟,你解脱了人间之痛,放心地在那个世界生活,我们永远怀念你,祝你在那边过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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