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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海伦·凯勒与彼得·费根的爱情无疾而终之后，她将自己的全副爱心都奉献给了慈善事业，奉献给了更多需要帮助的残疾人。她随同歌舞杂耍团在全国巡回演出，所到之处，无不轰动一时。她还不辞劳碌奔波，用多年时间为美国盲人基金会筹得大笔善款，在全美创办了数以百计的慈善院。由于她的不断呼吁和努力，路易·布莱叶文的凸点盲文体系为国际社会所采纳，成为盲文的标准体系，从而结束了盲文体系长期混乱的局面，使盲人享受到“世界语”的便利。海伦的五十岁生日是与恩师沙利文、忠实可靠的助手汤姆森在欧洲度过的，她实现了自己的夙愿，用鼻子闻到了欧洲文明的馨香，用手指触摸到了许多大师的杰作。晚年，她遭遇了恩师沙利文去世、住宅失火、手稿被焚等诸多苦痛，她都凭着惊人的毅力挺了过来，她的勇敢和智慧赢得广泛的尊重，获取各种奖项简直如拾草芥，甚至在世纪盘点中被《时代周刊》评选为“二十世纪美国十大英雄偶像”。美国历史上任期最长的铁腕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其任期为1933—1945）曾亲笔给海伦的好友、牛仔幽默作家威尔·罗杰斯写了一份保证书：“海伦·凯勒拥护的，我也拥护。”美国历史上两位最伟大的残疾人（罗斯福患过小儿麻痹症，下肢瘫痪）可谓惺惺相惜。二战结束后，正是海伦将美国名人基金会的奖章颁给了已故的罗斯福总统（由其夫人埃莉诺·罗斯福代领），由此可见海伦的影响力是何等巨大。

    1950年，一位中学生来信询问七十高龄的海伦如何看待老之将至，她对这个奇妙的问题作了同样奇妙的回答：“在我的一生中，我一直尝试着不去墨守成规，比如，不是按照长辈的老规矩行事，不把别人的想法奉若神明，也不让我童年时期的好奇心丧失殆尽。……我相信，真正的视觉和听觉是内在的，而不是外在的，我也同样相信，随着年龄的增长，所得到的幸福也会越来越多。对我来说，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当霜雪满头，海伦对人生的理解更加深到和睿智，她那篇《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使无数耳聪目明的人获得了终生难以忘怀的教益：

    如果出现奇迹，我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三天，随后又回到黑暗中去，我将把这段时间分成三部分。

    第一天，我最想看到的，是人。他们的善良、宽厚和友爱使我觉着值得到世间来走一遭。首先，我渴望长久地凝视我亲爱的老师——安妮·沙利文·梅西太太的面容，在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她就来到我身边，使我认识了外面的世界。……第一天将会是忙碌的一天，我会把所有的朋友都叫到身边来，长时间地凝视他们的脸，把他们内心的美表现在脸上的迹像镂刻在我的记忆深处。……

    第二天，我要向世界，向过去的和现在的世界投去匆匆一瞥。我想看看人类进步的种种奇观。可是怎么把那充满变化的千万年浓缩成一天？当然是前往博物馆。……我将通过艺术来认识人类的灵魂。……在拥有光明的第二天晚上，我要在剧院或电影院里度过。……我多么想亲眼看看哈姆莱特迷人的风采啊！……

    第三天，我要去看纽约，……在这座城市里漫游。……站在繁华大街的一角，只看人，我要通过对他们的观察去了解一下他们的生活。他们的笑脸使我感到快乐；他们果断的决定使我感到骄傲；他们的痛苦使我的心里充满同情。……失明的我想给所有明眸善睐的人一个忠告：好好利用你的眼睛吧，就好像你明天将永远失去光明。这个假设也可以用于其他感官。去感受音乐的美妙，聆听鸟儿的歌唱吧，就好像你明天将永远听不到声音；去抚摸每一件你想要抚摸的东西吧，就好像你明天将永远失去触觉；去饱吸那些鲜花的芳香，品尝每一口美味吧，就好像你明天将永远失去嗅觉和味觉。……

    1968年6月1日，一生热爱儿童、童心未泯的海伦·凯勒选择儿童节这天含笑告别了人世。她犹如《圣经》一般，是一部永恒的教科书，留存人间。许多人阅读了海伦·凯勒的故事，都会从迷梦中惊出一身冷汗，深刻地认识到这样一条真理：一个人活着，决不可以低头认命，屈膝服输，举手投降，而要振作起来，奋然走出精神的暗夜，找获人生旅途上的希望和阳光。海伦·凯勒还给世人提供了广善博爱的心得：只要你用心去关怀他人，悲悯万物，你就永远也不会感到孤独。

    国际红十字会的发起者弗洛伦斯·南丁格尔（1821—1908）曾被人们称赞为“明灯女士”，海伦·凯勒也同样给人类的心灵带来了光亮，她是午夜航灯，让无数“船只”绕过了暗礁和险滩，对于这无量的功德，那些长年受益的“水手”将永远铭记，绝不会暂忘于心。

    [本文节选自作者的人物随笔《午夜航灯》，已收入作者的新著，即将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