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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性话题·语不张狂死不休

(2007-03-23 00:17:52)
分类: 两性随笔

语不张狂死不休

 

 

     人类文明史长达数千年,但相对于女性来说,它是很难算得上有多么文明的,她们被压抑得太久,触底反弹的力道便格外强劲。究竟已强劲到何等程度?你若真想了解,就必须静心静气地听听她们的发言。恰巧我手头有一本《张狂女人张狂话》的小册子,全是国外女名流女强者的“脱口秀”,随便读上几条,就够旧派作风的男士目瞪口呆了。女人“语不张狂死不休”,这里面泄露了不少天机,也确确实实是女性的心钟在九天震荡。无论怎样吧,听一听,评议几言几语,都并非坏事,何况还可以使自己好好地反省一番。

    Z·J·波格林宾说:“要是男人比较棒,那他为什么还要去爱一个比他差的女人?要是阴茎了不起,两个阴茎就应该更了不起才对。”她问得好,依《圣经·创世纪》的旧说,上帝创造了亚当,亚当则忍痛“购”爱,拆下自己的一根肋骨,创造了夏娃,单从质量保证方面来看,亚当似乎有点偷工减料。但亚当拆掉的那根肋骨却是诸条肋骨中最重要的一条,他起初是不明白的,后来才发现女人才是自己的主心骨。蛇怂恿夏娃偷吃禁果,夏娃吃过之后觉得受用,又怂恿亚当去偷尝,结果双双被逐出了伊甸园。亚当从此过上了牛马不如的生活,肯定会对夏娃生出许多不满,男女之间的宿怨就此结成,几千年都解不开。应该说,作为主心骨,女人才比较棒,她之所以爱一个比她差的男人,是因为她始终怀有那份原始的感激(亚当给了夏娃生命)。两个以上的阴茎加在一起当然更了不得,他们要么是变态的同性恋,彼此能量互补;要么是名利场上死磕死掐的冤家对头,彼此能量抵消。女人爱男人,因为她的母性总忍不住要发作,怜悯男人日复一日地自我糟践。女人鄙视男人,无疑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只不过她上过当,受过骗,不愿再拿出弥足珍贵的同情,去换取背叛和伤害。

    芬妮·布莱斯经验丰富,以过来人的语气说:“我从来没喜欢过我所爱的男人,也从来没爱过我喜欢的男人。”她有这样的体悟,能将“爱”和“喜欢”加以甄别,并且摆正位置,就会少受许多男人在感情上的敲诈和盘剥。女人爱上男人,往往感情用事,会一古脑地将宝座给他,将权杖给他,将祥云给他,将光环给他,却将自己降为奴婢,时时侍候他,处处迁就他,事事包容他,受了许多的委屈后,她才发现他其实是扶不起的阿斗。于是,她便失望,伤心,苦闷,幽怨,还怎能高兴得起来?女人若想提前订到进入地狱的门票,根本不用去投毒,弃子,杀身,也不必诽谤,贪婪,淫贱,她只要死心塌地去爱一个狗屎不如的男人(这种男人往往比较抢手)就行了。女人喜欢男人,则是在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冷静地欣赏他出众的才智、幽默的谈吐和翩翩的风度,能与这样的男士一起共事,聊天,从他们那儿寻求必要的帮助和恰如其分的关怀,肯定十分愉悦。一个女人是否真正优秀,不在于她拥有多么了不起的丈夫,而在于她周围是否有一批极具修养和才智的男士,并博得他们深厚的友情。老托尔斯泰曾说:幸福婚姻的第一要素是男女双方的头脑适相匹配(大意)。他这是经验之谈,当他三十四岁娶回年仅十七岁的妻子索尼娅时,还没有这番憬悟,后来婚姻不幸,最终离家出走,才深深意识到幸福是一种智慧的结果,而不是某些外在的硬件(青春、美貌、门第、财富之类)可以决定的。

    海伦·罗兰对男人的了解,显然超过了任何一个男人对她的了解,女人一旦具备了这般敏锐的洞察力,身上就多少带点巫气。她说:“女人只要认清一个男人,就可以了解所有的男人,男人却即使认识了所有的女人,仍不了解任何一个女人。”男人对待艺术、文学、哲学、科学,当然还有政治,都招招求鲜,惟独对待女人,一律落入陈套,要么发动玫瑰攻势,要么发动金钱攻势,不是“花”,就是“钱”,总之都是花钱,再无别的战术思路。男人的想法很单一,占有女人的身心,先身后心或先心后身,只是路径各异,却殊途同归,始终都是一锤子买卖。女人若够灵颖,窥破了男人的这种不难窥破的心机,就会知道婚姻是怎样一堆不堪收拾的“情灰”。所以罗兰还曾深有感喟地说:“丈夫是情人抽去神经后的残余。”情人被抽去了神经,还剩下什么?只剩一副全无灵性和热情的躯壳。这就不奇怪了,罗兰也以并不愤慨的语气调侃道:“婚前,男人会整夜不睡,反复思索你讲过的一些事;婚后,在你讲完之前他就睡着了。”他要是缺少点基本修养,还会以此起彼伏的鼾声嘲弄睡在自己身旁的女人,这回,就该轮到女人彻夜不眠,去反复回忆和咀嚼丈夫婚前讲过的甜言蜜语了。在恋爱中女人受益较多,在婚姻中则男人受益较多,恋爱时,女人等着男人大献殷勤,花也会有,珠宝也会有,总之,浪漫的节目一个接一个,殊不知这些都是高利贷,到了婚后,这笔“分期贷款”可就够她去还了,比莫泊桑短篇小说《项链》中的女主人公还得更辛苦。乍看去,似乎挺公平,仔细一想,女人可就亏惨了。你只要算算恋爱有多久,婚姻又有多久,就会恍然大悟。

    苏珊娜·莫狄对此已思考得十分通透,她以觉悟者的口气说:“我不想再有第二个丈夫了,第一个就让我受够了。我喜欢我行我素──躺下时是别人的情妇,起身时是自己的主人。”她能够把自己所饰演的角色撇得这样清楚,真了不起,做情妇比做妻子更自由,更好玩,而且不必担负任何责任,不必为枕边人操心欲碎,伤心欲醉,欢则合,不欢则散,游戏心态,毫不受累。惟有现代女性能活到这样子洒脱,下了床,从容摆脱许多无形的束缚,做自己的主人。但这样的女人一定要够有名,够有钱,外加一点,最好是一位小寡妇,曾经沧海,对婚姻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和好奇心。莫狄就是如此,要不然,她还能说什么大话?

    像莫狄那样甘之如饴地做情妇,当然不错,而另一些尚在婚姻的坟墓里做幽灵的女人则处境不妙,既没有好心情,也没有好脾气。杰西卡·泰迪说:“到了吃晚饭时,他还没回来,我就知道,他不是有了外遇,就是死在街上什么地方了──我真希望是后者!”诅咒老公横尸街头,多诅咒几遍,也许就会生效吧,想做小寡妇,也得有相当的运气才行。说某些夫妻同床异梦,仍然很温和,其实是同舟敌国,冤魂一样地相缠,幸运的及早解套,不幸的则要相缠到老,相缠到死。世界上规模最小,硝烟最少的战争,便是婚姻中一对男女决不罢休的持久战和消耗战,在人类社会中,这样的悲剧是最为普遍的,细想来,真令人不寒而栗。谁都可能遭遇这样的厄运,从希腊哲人苏格拉底、美国总统林肯到引车卖浆者流,概莫能外。

    女人有用不完的钱就快乐吗?未必然,希腊船王的女儿就不快乐;女人有高贵的地位就快乐吗?也未必然,瑞典的克莉斯汀皇后就不快乐;女人既有用不完的钱,又有高贵的地位,还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就快乐吗?同样未必然,英国的戴安娜王妃就不快乐。瑞典的克莉斯汀皇后曾怫怫郁郁地说:“修女和结了婚的女人都不快乐,只是形式不同而已。”修女是因为没有男人而性苦闷,结了婚的女人则是因为屡遭丈夫的漠视而性冷淡。英王爱德华七世之妻亚历山德拉皇后,许多年受尽丈夫的不忠之苦,终于等到这位风流鬼撒手宾西,总算熬到了尽头,她去扫墓时,竟有点欢快地说:“现在,我至少知道他在哪儿了!”这话听去,是很让那些风流浪子嗒然若丧的。

    在爱情与婚姻中,女人天生就是本格派艺员,男人则天生就是演技派艺员,女人无论饰演情人的角色,还是饰演妻子的角色,都会乐此不疲。即便是“玉婆”伊丽莎白·泰勒,一生结婚八次,其忠诚仍是链式的,虽不能把浓厚的兴趣长期停留在某个男人身上,但她对“妻子”这一角色从未减退过丝毫的兴趣。因此,有人认为伊丽莎白·泰勒其实是个作风保守的女人,因为她只要恋爱就想结婚。然而,男人一旦固定饰演某个角色,肯定会生出空虚感和厌倦感,会觉得屈才,这已是规律,屡试而不爽的规律。聪明的女人若看透了这一层,就可能束身远避,不去做围城之中可怜的“公民”。玛莉·柯芮斯曾以局外人的口气说:“我从来没结过婚,因为没有这种必要。我家里有三只宠物,这就达到与拥有一名丈夫相同的效果了。我的狗每天早晨都会吼叫,一只鹦鹉整个下午会咒骂不停,还有一只猫,每天都要深更半夜才回家。”她的嘲弄句句都点在男人的穴位上,男人饰演“丈夫”这个固定的角色,久而久之,要想不异化为狗、鹦鹉和猫,可真得“日三省吾身”。能把爱情进行到底的情圣,世间罕有,能把爱情适时转化为亲情和友情的聪明人,也须打着灯笼去寻。你也许曾产生过疑惑:婚姻到底有多少成分符合人性?答案虽人言言殊,但彻底觉醒的少数派会认同爱伦·凯的观点:“爱情永难与一夫一妻制相容并蓄。”在婚姻中,聪明的女人不再强求爱情,她可以退而求其次,寻求精神的愉悦和舒适。珍妮·伍德沃德说:“性感过不多久就会消耗殆尽,美丽也难免要渐渐褪色,但若能嫁给一个能让你天天笑口常开的男人,嘿,那才真叫棒呢!”她这次算是选对了,夫妻成了亲人和朋友,亲情和友情合璧,以幽默感去巧加维系,不失为一种良方。人与人之间比较生活质量和生命质量的高下,最关键的不是比名利地位,而是比智慧。在聪明女人的眼中,具备幽默感的男人很少见,他们多半是驴子,而非猴子。

    有句话叫做:“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位了不起的女人。”在成功之前的创业阶段,情形大抵如此。男人大获成功之后,家中的黄脸婆则变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还算是良心尚佳人士的看法。他们也可能极其慷慨地给家中黄脸婆颁发“勋章”,这勋章名为“吃惊”。玛瑞恩·比尔森以弃妇的语气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位吃惊的女人!”成功的男人会让妻子惊讶于他的放浪形骸,惊讶于他的轻狂无知,惊讶于他的劣性膨胀。这惊讶究竟将维持多久?则视这位男人能将自己的成功推向怎样的高峰,能在峰头的宝座上坐多长时间而定。一个女人讲起自己的男人,若满心疑惑而又吃惊地说,“我真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想的”,其婚姻内部深深的裂隙便业已形成。弃妇势必沦为怨妇,作怨妇的有了全新的视角,有了深刻的恨意,她的心胸稍宽阔一点,对男人就拿得起,放得下,而且还偏要将那标明了“小心轻放”的成功男士重重撂到一旁。莉莉·汤姆琳说:“鼠辈的困扰就在于:即使你赢了,你还是一只老鼠!”这话简直比鼠药还毒,此言下肚,某些成功的鼠辈必然呛得两眼翻白。“吃惊”的女人若有出众的姿质,有超凡的媚术,也可以掉过头来玩弄男人于股掌之间。美国总统肯尼迪的夫人杰奎琳曾吃惊于丈夫与好莱坞第一艳星玛丽莲·梦露闹出沸沸扬扬的绯闻,后来,她也将许多成功人士玩弄于石榴裙下。她认为:“女人有两种:一种要世上的权力,一种要床上的权力。”女人要拥有世上的权力,野心未免太大,她单枪上路,与风樯阵马的男人为敌,从对方的盘子中抢东西吃,要无往而不利,必须像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那样,骨骼中的“含铁量”高过所有现役的男人。那太难了,也太累了。女人要床上的权力,相对容易得多,但也会患得患失,没有杰奎琳那样的美貌、气质、身分和地位,又怎能在成功的男士面前形成柔情背后的霸气?一旦成了遗孀,也不会有财雄一世的希腊船王开着豪华游艇来继承肯尼迪的“遗产”。女人护卫床上的权力,以免水土流失,无疑也是一项艰辛的事业。“妻子”有时只是一个虚衔或荣誉衔,至于说到权力,则仅有“你有权保持沉默”的那种权力。

    现代女性要从男权世界里解放自己,比普罗米修斯要从高加索山上怪兽看守下的铁链中解放自己还难,因为即算女性获得了解放,但她们依然克服不了情感过于柔脆的弱点,最终还得投入到男人怀抱里去。那时,男人便会视这种投诚为“不战而屈人之兵”,并且会将胜果牢牢地攥在自己手心里。现代女性自然早就看清了这种尴尬情形,因此她们要求自己将依附性降到最低,要求自己够坚强,够独立,够明智,也够优秀。现代舞蹈大师玛莎·格雷厄姆说:“平庸是世上唯一的罪。”她的目力比一把剑还锐利,看到了女人深层的悲哀,女权之所以无法最终牢牢地确立,就是因为女性普遍平庸,而且普遍甘于这种平庸,甘于做软体动物,从而无法获取与男人对等的话语权力和行为权力。然而,平庸的女人也有其“优势”,影星凯瑟琳·赫本曾说:“平庸的女人比漂亮的女人更了解男人。”仅此而已。平庸的女人在没有鲜花,没有香槟,没有赞美,没有珠光宝气的寒天里,足以看清大多数男人虚荣、浅薄、愚妄和轻狂的真面目,她是悲哀的,又何尝不是幸运的,没在一幕幕假象中陷入更大的失落。想做弃妇而不能得逞,想做怨妇而不能得逞的女人,你也许平庸,所找的男人也根本谈不上伟大,但恰恰是你,而不是那些被捧在手板心的女郎,离纯粹的幸福更近,甚至近在咫尺,伸手可触。只要你的心是平和的,内心充盈了光亮和情热,只要你所找的中等成色的丈夫拥有上等品格,你就大可不必羡慕那些表面风光无限,背后抹泪不停的女人,因为她们的幸福是被白蚁蛀空了的幸福。

    女性的权利被压抑了漫长岁月,至今,她们中间也只有少数人挣直了身子,畅所欲言,所谓“张狂”,无非提高了真实的含量,无非多了几分胆色,但全是片段的、零碎的议论而已,与“檄文”和“战书”毫不挨边。从她们激楚的话语背后,读者仍能感到深深的无奈和忧伤。毕竟,数千年形成的铁局不是几句话可以掀翻的,数千年形成的铁幕也不是几句话能够挑破的。但她们敢于背离传统说这些话,迈出了初步,后面的路还很长,她们中许多人都会折返,只有极少数的勇者才会咬紧牙关,继续走下去,把一条路走到黑,或走到光明。
 
 

    [本文首发于《山花》2000年6期,被收入《2000年中国最佳散文》辽宁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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