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天的资料,没有,这故事还是没想出来。但我感觉道该把它讲成什么样的了……闻到了人物的气息。
我写过一些有关音乐的文章。那时迷迹歌剧,可以一个人呆着日夜地听,不闷。
《图兰朵》乱弹
普契尼对这部歌剧的脚本,极为重视。我们现地不可能感受到戈齐当年感动普契尼的原作《图兰朵》是什么样子。在新剧本的编写中“普契尼不愿把残忍而美丽的中国公主写成一个单纯的女人,而希望把她写成有一天也会渴望“爱情”的女人。我想这部歌剧的最生硬的故事,结构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的。
我们所看到的图兰朵公主既不单纯,也从没有渴望过爱情,就戏剧女高音那通畅而壮阔的唱段使我在音乐中也很难看到她的美丽。图兰朵很像一个被再教育,教育好了的夜女神——《魔笛》中的夜女神。
这不是一个爱情的故事,美丽和爱情在这部戏中依旧是概念。这是一部不懂爱的女人被智慧所强暴的故事。当图兰朵手中的剑(三条迷语)化为泥水之后。她觉得自己完全被剥光了。大都会1988年录制MARTON与多明戈的那一版LP,在这点上表现的非常明确,图兰朵在第二幕上台时扎着六支靠背旗,在三条迷语都猜对了,旗子被一一摘走后,素雅的站在台上毫无遮拦的图兰朵像一块躺在砧板上的肉了。图兰朵是一个以肉体来抵尝智慧之败的冰冷女人。用这样的女人来表现爱情是绝对要失败的。
在这部戏中如果说还透露出了一点爱的话。那全都在女仆柳儿身上了。柳儿含蓄而赴死的爱情精神是东方女子古老的爱情观念。或多或少会让人想起《霸王别姬》一类的故事。
猜对了迷语就入洞房,这绝对是一种以智慧来诱人强奸的戏。普契尼或脚本作者没有这么傻。戏演到这儿的时候,女主角的爱情还没有到来,所以,他们加了图兰朵公主耍赖的情节,当三条迷语都被猜对了后,图兰朵对国王唱到“请不要把圣洁的姑娘交给陌生的年轻人。”作者要在这时候再想加进去爱情的目地是明确的,但其实已经晚了,先是王子卡拉夫奇怪地提供了一个“请猜出我名字”的卡拉夫式的诱发爱的机会,继而柳儿在关键时刻,以生命来教育图兰朵“爱情比钢铁还要坚强!并极为笨拙地预示出,她那冰冷的心不久即可消融!”在我看这些手法都没什么作用,用爱情来教育爱情,图兰朵几乎在这儿又被柳儿强暴了一次,图兰朵似乎在被不断的强暴后才懂得了爱情的。观众可想而知这样的图兰朵式的爱情还有什么味道。
就剧情来说这是一部极为失败的混乱的不值一提一部戏,但作为歌剧,出自普契尼之手的歌剧,这些无处不在的败笔却变得无足轻重了。在说了那么多的不足之后,我必须承认,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部歌剧之一。其中卡拉夫的两个咏叹调,与柳儿的两个咏叹调,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还有就是第二幕开始的,平、宠、彭的三重唱。
我再一次地想证明歌剧的脚本之无足轻重,同时对歌剧脚本的评说更无足轻重,虽然,我一直有写出一部歌剧脚本的理想,但我不得不承认歌剧还是作曲家表现的天地。脚本只是一个提供能写出咏叹调的缘由的东西,这种缘由的当否不重要。
我听过三个版本完整的图兰朵。一个是1996年中国歌剧院,徐晓钟导演的现场。一个是美国大都会,ZEFFIRELLI指挥的那个LP版。再有我有卡雷拉斯也是与MARTON合演的CD版。按理说这不构成说话的理由,但对理由的要求有时就是没理由的,看过几个就说几个感想吧。
柳儿:柳儿是这部戏中最讨巧的一个角色,她取代了图兰朵而肩负着表现爱情的重任,当然这爱情让她表现起来是那么地重。
她的两个咏叹调都很好听。我说的好听不是把它独唱出来有多么动人的效果,恰恰相反单独唱并不会多大的效果,这是两首调整图兰朵音乐呼吸的两段唱。它在整出图兰朵中所起到的宝贵的作用。《牛津音乐简明词典》(我对这部词典中的话往往估妄听之,但我还在频频地引用它的话,因为我有关音乐的书确实有限)这部书中说到《图兰朵》时,“尽管这部歌剧缺少高潮”。我对这段话正好有相反的印象,尤其是大都会的那个版,不是缺乏高潮,而是胀得满满的,充满了效果和高潮,想想图兰朵那些挣得大大的戏剧女高音的唱段吧。
所以柳儿的两段唱“你听,我说”和“爱情比钢铁还坚强”是多么地可贵呀,我有体会,场内的观众,此时不是那种被动地被合唱或乐队的潮水所淹没的感觉,而是凝神地进入。
凡是剧场的演出,柳儿唱完了“你听我说”总会赢得满堂的彩声。不一样,掌声的一部分是给这优美的曲调的。就三个人(柳儿、卡拉夫、图兰朵)的音乐来说,柳儿也最具有东方色彩的。
普契尼在《图兰朵》中柳儿是他最完整的完成,在写完柳儿的唱段之后他就病逝了,柳儿的死偶合了普契尼的死,无形中这段凄惋的唱又多了些内容。
卡拉夫:有本唱片指南类的书,在评论帕瓦洛蒂所演的卡拉夫时说:“即使他以有头无脑的外貌形象来扮演冲动莽撞的剧中男主角,甚为切合,但若是要强加深究,他的表现仍是有待加强”。我没有看过帕瓦洛蒂的演出,但我对用“冲动莽撞”来给卡拉夫定位,觉得真是过于冲动莽撞。
卡拉夫是一个极为不合理的矛盾的人物,他对爱情的理解一沓糊涂,图兰朵如果还是一个可以被柳儿的死感化过来的话,
卡拉夫是下个没有教育可能的人。他首先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他的爱情观中加入了更多的挑战,征服,戏弄。他与图兰朵在第三幕中的接吻,是我有史以来看到的最生硬的接吻。再有他对柳儿的无情使他变得不仅是不可爱了,而是野蛮。在柳儿唱过“你听我说”之后,卡拉夫唱了一段“柳儿,你不要为我哭”。大概的的意思是把老国王托付给了柳儿。卡拉夫穿梭在两个女人之间是盲目的,他对图兰朵也谈不上爱情,一个靠猜谜来赢得的女人,不能用英雄行为解释,我很想把卡拉夫这样的角色解释为一个把热煤球放在大腿上的街痞混混。那样的话,这出戏可能会有新鲜感。
最让人不理解的就是给了图兰朵一个猜名字的机会,除了他想让柳儿去死外没别的理解。这个人太不可爱了,所以,他在歌剧的三幕中一场不落地上台来,但第一主角并不是他。
多明戈是唱得最不好的一个卡拉夫,他高音的不稳定是个问题,关键是他对音乐处理的仓促而毫不讲究,当我第一次听他唱的《柳儿,你不要哭》时,对他的不负责任,感到仓惶、愤怒。(在这部歌剧)中卡拉夫与图兰朵重唱时有一个高音C,多明戈一往无前地把它唱破了。卡雷拉斯这段唱粘稠而细赋,卡雷拉斯从来不会放过表现诗意的时候。我还听过斯苔芳诺的这段唱,一如既往地抒情。
这部歌剧中最有名的唱段是卡拉夫的《今夜无人入睡》,它之所以有名,是这首歌很适合做为音乐会的结尾,可收豹尾击石之效,所以它不断地被男高音音乐会选用,两次的三大男高音聚会,都用这一曲目,有一次当作结尾。帕瓦洛蒂来京的演出也是用这咏叹调结尾的。它最后的雄伟壮阔的高音B确实能使人兴奋不已。
听到过众多的男高音唱过这首咏叹调,科莱里的壮阔无人可比,他几乎在声音上塑造了一个憨厚的卡拉夫。
毕约林唱得慢而抒情,不知为什么我觉出了儒家的温良敦厚,但平心而论他没有唱得更卡拉夫化。
卡雷拉斯平平,多明戈不至太差,斯苔芳诺的高音不够壮阔。
我觉帕瓦洛蒂唱得从容而游刃有余,他的高音B有傲视群雄之感。他对此曲的厚爱有加,每唱必获满堂彩声。
国内我听过刘维维的一次唱,高音B不知所云。杜吉刚,许林强声音都不错,但听来像洋人唱京剧。
顺便提一句我能用全世界没有一个人懂的仿意大利语把这首咏叹调唱下来,原来高音B每唱必坏,后经半年练习,有一天,居然扶摇而上。那一刻的感觉像是这一声音不是从我身体中发出来的,它像是种自呜。那感受真让人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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