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
(内西皮导板)
杀出了金山寺怒如烈火!
(白素贞上。)
白素贞
(白) 啊!狠心的官人哪!
(小青追上。白素贞、小青相抱而哭。)
白素贞
(西皮散板)
法海贼无故起风波。
官人不该辜负我,
害得素贞受折磨。
(白素贞跌倒。)
小青
(暗自偷笑,然后白)
姐姐怎么样了?
白素贞
(白)
腹中疼痛,寸步难行,如何是好?
小青
(暗白)
哼哼,她倒舒服,我偏不让她舒服,(白)啊,我说姐姐,你刚才和那秃驴交战怎么腹中不疼痛啊?现在怎么疼起来了,你呀,真会演戏啊!那儿块有个地方,你就蹲着吧!
白素贞
(看了看小青,自言自语)奇怪,她怎么这样,这是怎么了?不行,我还得继续演
(白)
事到如今,只好如此。
小青扶白素贞眺望湖上。)
白素贞
(白)
青妹,这不是断桥么?
小青
(白)
是啊,就是你和那个白眼狼当初最先幽会的好地景儿啊!
白素贞
(先是一愣,然后白了小青一眼,白)
哎呀!断桥哇!想当日与许郎雨中相见,也曾路过此桥,于今桥未曾断,素贞我,却已柔肠寸断了哇!
(西皮散板)
西子湖依旧是当时一样,
看断桥,桥未断,却寸断了柔肠。
鱼水情,山海誓,他全然不想,
不由人咬银牙埋怨许郎。
小青
(白)
这样昧良心心之人,(暗指白素贞)小青早就劝姐姐舍弃了他,姐姐不听。于今害得姐姐挺着个大肚子,绕世界乱转悠,俺小青若再见许仙之面,定饶不了他!(再次暗指白素贞)
白素贞
(也有些生气,瞪了小青好几眼,然后白)
为姐也深恨许郎薄情无义,只是细想起,此事也只怪那法海从中离间,以致如此
。小青
(白)
虽然法海不好,也是有些人不该忘了前情,听信他的挑拨。
白素贞
(白) 不知道是哪个不好
小青
(白) 哼哼,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谁那样你自己最清楚
白素贞
(白) 青妹啊!
(西皮散板)
我与你对双星发下誓愿。
姐妹们相信赖各不猜嫌。
小青
(西皮散板)
你休要用胡言将我欺骗,
咱小青已不是当时的小青。
奉劝你休得要自寻祸端。
白素贞(白)你
小青(白)我怎么了?哼(怒目而视)
许仙
(内白) 走啊!
(许仙急上。)
许仙
(西皮散板)
神风一阵到家园。
一路只把贤妻念。
(许仙急瞥见白素贞、小青,惊喜。)
许仙
(白) 呀!
(西皮散板)
却见她花憔柳悴断桥边!
小青儿腰悬三尺剑,
圆睁杏眼怒冲天。
怪不得她把许仙怨,
我害得她姐妹不周全。
不顾生死把贤妻见,
(白) 娘子!
白素贞
(白) 官人!
小青
(白) 许仙!你来得好!
(小青打许仙,拔剑,许仙逃躲。)
白素贞
(白) 青儿!青儿!
许仙
(西皮散板)
吓坏钱塘小许仙。
小青
(白) 哪里走!
白素贞
(白)
青儿不可!青儿不可!
小青(白)你不让我打他,那我就打你!
白素贞(白)哎哟,青妹,你为什么这样作啊
小青(白)呸,论年岁我还比你大仨月呐,论演戏我比你还早半年呢,叫我青妹,姥姥!
许仙
(白) 你这是怎么了?
白素贞
(白)
怎么你、你、你、你今日非要和我吵闹么?你、你、你——
(西皮快板)
你忍心将我伤,
不按剧情乱答腔。
你忍心对我嚷,
为何不在后台讲,你在此搅戏实不当
你忍心叫我断肠,
平日交情且不讲,不念我经常把你帮?
你忍心见我败亡,
不分个青红皂白,也不细心来思量,到底你是为的是那一桩
手摸胸膛你想一想,
与我吵闹你是何心肠。
小青(白)呸,你听了
(西皮散板)并非是小青我将你来伤,
都因为你做人歹毒心肠
你不该对别人胡言乱讲
说什么我小青不如鸡羊。
许仙
(白)小青,这些个话儿你是从何听来的?
小青(白)
小白脸,这没你什么事儿,趁早别打岔,小心姑奶奶连你一块揍
许仙
(白) 我好心好意的,得,两位姑奶奶,你们掐吧
白素贞
(白) 哪有此事!
小青(白)白素贞,你别装蒜了,上次在天津演出完了,你卸妆时候跟旁边人都说什么了
白素贞(白) 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
小青
(白)
找抽吧你!(上来给白素贞一巴掌)
许仙
(白)
娘子,青姐,娘子啊!你们别动手啊
小青(瞪了他一眼)滚一边去!
(西皮摇板)
在天津你不该信口胡言,
说什么小青我演技一般
听此言我就该把你海扁,
(白) 哼!
(西皮快板)
那几夜何曾得安眠?
每想到此事就怒发冲冠
有几次真想把你来打烂。
可惜老天不开眼,
今日可巧遂人愿。
原定的小青急诊进了县医院,
我这才把这小青来扮演。
痛揍小人报仇冤。
纵然开除我的心也甜。
白素贞
(白) 呸!
(西皮快板)
听风是雨耳朵软,
不辨是非太混蛋
今日素贞也扯破了脸,
也让你知道姑奶奶的拳头不一般,
伸出双手将你打,
可恨的人儿吃我几拳!(给了小青一脚)
(白素贞和小青此时扭打一起)
许仙
(白) 青妹!娘子
(南梆子导板)
青妹娘子你且慢要怒火冲天
(白)
这他娘的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南梆子原板)
叫两位且熄火细听我言:
我不知您俩位因何交战,
只知道在台上团结为先
也许是娘子放狂言
损小青抬自己论理不端(挨了白素贞一拳)
也许是小青她误信谗言,
他不该将戏搅乱,滋事相残。(又挨了小青一脚)
我望你且把观众念,
捐弃前嫌把戏演完。
到后台任你们扯烂衣衫,抓破粉面,散乱云鬟,皮开肉绽,筋折骨断,没结没完,我也不问一言
须知道台上要好好表演。
倘若是砸锅了谁给工钱,
我为你们考虑还是好好盘算
纵然是异性我待你们情不浅,
我可是好心好意把你们来劝。
你们不该把此当做驴肺猪肝,
吵吵动手没个完。
(西皮二六板)
我盼你们全然听不见
哪一个挂彩也叫人觉着真难看。
可怜我左右逢源无人怜,
可怜我受气的皮球被来回传。
(西皮快板)
狠心肠我不如白白回见,
只为避开这一难。
若非头儿他让我演许仙,
今天打死我也不该上台面。
但只见两位还在交战,
(白) 两位姑奶奶!
(西皮散板)
谁的是谁的非你问问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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