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花布裙
(2011-08-18 12:3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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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蓝花布裙
文/郭春波
我爱上了一个女子。一个穿兰花裙的古典且淡雅的女子。
此刻,我紧锁了双眸,定立于曲尺形的走廊尽头。面前有一尊北魏石佛,峨眉润目,轻翘兰花指,仿佛在说:阿弥陀佛,红尘滚滚,缘去缘来,一切随缘呵。
我的鼻子伸出千头万绪的触角,追赶捕捉走廊里暖色的气息,蓝色印小白花的布裙和垂肩长发扫过的秋夜走廊,我仿佛嗅到了那婀娜的蜂腰,如小水蛇般打荷塘绿水倏地行过。
于女子,爱是油画中的葵花浓荫,牧马少年,是山水中的枫林浸染,散发弄扁舟。她的兰花裙应是她的水墨宣纸。女子听说也善古琴,红砖大厝,天井一池明月,想那女子,桂树兰香中,轻捻缓拨,眸子如星辉,神色如月华,琴声如白溪流淌。至月移西天,则起身披大朵枯荷之布衣,端坐书房。檀香丝丝缕缕,杯中之毛尖鹅黄嫩瘦,这女子诗文亦是清幽散淡,温婉蕴藉的。
窗外露湿芭蕉,灯下散发遮前额,纤素的手握了笔杆,印有淡雅小花的信笺间轻舞飞扬。“风骨清清碧叶长,夜凉清梦落湘江,琴边离骚古而媚,离离幽人谷中香。”这咏兰诗,大概就是咏她罢。
这时节,她则素手托了一只圆口青花小瓷碟,碟内卧有七八枚翠汪汪精巧乖美豌豆角。她的眼是笑的,孩子们,捏起一枚豆角,你细细地看,这色泽、这体态,可是你所爱的?这鼓鼓的一汪翠绿,可是饱藏了几多话语,想要说与你我?剥豆角,先以眼剥,再动手,末了则用心剥。豆角剥开了,你的心思可以说了么?
窗外毛绒绒的夜色被假槟榔的羽毛叶轻轻拂动,头顶戴了竹灯罩的吊灯将她秀颀的身影投在墙上,印在藤编书柜、玻璃马灯、红松原木质朴的桌椅上。她的学生静静地呼吸着,我从门口走过,看到这幅画,久久地驻目。
剥豌豆的女子,兰花一般的女子,我爱上了你。虽然,我只是个孩子,但我有必要去爱。我愿意去爱。
【2009-12-27 泉州东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