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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人证》与《它证》

(2007-05-10 09:10:05)
标签:

探索

呕命写作

内视精神纯度

分类: 经典回味
 人证
 
(一)
 
如果满天的星辰可以一网打尽
大地上挺立的人
谁的眼睛最先睁开
 
(二)
 
大地上比山高出一身的人
他最初的脚印充满五谷杂粮的味道
他最后的光亮
也必定辐射粮食的芬芳
大地上的人
当他将赞美、仰望、独创与生殖
一并注入一生的时候
他的内部有一条永恒的蛇无力突围
太阳内部有一粒漆黑的心无法呈现
 
大地上手执诗歌的人
一块块割舍自身
铺垫于自由之旅
他的锋利
足以剖析迷雾、障碍和三层厚的外客
他的痛苦足以抵消岁月暗示的漫长
春天滋生的腐烂
音乐摇晃的矫情 
讯息中死亡的速度
指向困惑的手是打开苦闷的钥匙
手中的诗歌已先期听见锁孔中的声音
 
散乱的词语比风暴更猛烈
可能的力量比臆想更强大
 
大地上的人
因割舍而逐步宽容
我想  我能够原谅天空的错误
和海水的失败
以及“……不可承受之轻”
我将走过大地的缺憾
我已经走过断裂、失衡、陷落、绝望
走过骷髅成堆的峡谷
只有凝视过白骨并且一言不发的人
才配拥有阳光、血肉、命脉和灵魂
才配奢谈生命和春天
 
以及思想、草叶般的情感和诗歌
手执诗歌的人
黑暗中秉烛而行的人
光的一半照耀着他的悲壮
另一半挑破死亡之幔
黑暗中的罪恶全部经过他的手
他的诗歌使罪恶和善良更接近真实
蝙蝠在吟诵  黑猫在歌唱
我侧耳倾听的时候
谁内心中经久不衰的质
已经变成了黄金
 
焦急而缓慢的人
谷物之子
沉重的脚步时常在大地的胸膛上移动
 
(诗歌,这最初和最后的光亮,像闪电一样注入我的心魄。大地上那些以自身的活力和健康使阳光生动的物们——欢欢小兽和幽幽小草,它们那极易被人忽视的细微若尘的生命之颤,时时感动着处于生存阴影部分的另一些生命,譬如我辈。梦想和荣誉由此发生,并以季节的速度和决绝,从虚空及至现实,又及虚空又及现实地飞行。飞翔的头颅——每当我想到它像星体一样闪烁,一张张艺术的面孔构成深广而清晰的夜幕,我就想,诗歌以及生命,我是能够的。)
 
(三)
 
现在  诗人泅渡于死海
这让最妖冶的女人也略逊风骚的死亡之美
这幽暗的性欲之波
这浮力与吸力溶于一身的美人海伦
不  它不是海伦
它是欢乐的极度
喘息和热汗构成的漩涡
只有诗歌紧紧握住
也只有诗歌  在刹那的高峰
被死亡之光照亮
我知道  我是雨中闪电的孤儿
水域之客  泡沫与礁石之敌
命定的泅渡在虚冥中推波助澜
而命定的泅渡是必然的死亡预约么
 
视死如快乐的人泅渡于死海
沉寂的家乡
无边的沉寂其实是无边的欢呼
每一次波动  我都听见死神黑色的谶语
“从前离家的孩子现在终于回来了”
 
闪电  死海上灵感爆发的大笔
蘸这一汪泱泱之墨
要使我成为绝唱的最后一颗音符么
要用我的激烈  激发最深处的呻吟么
如果我能表达你全部的激动
三十年来  为什么
我还不将自己的耳朵割下
为什么我的手中一次次紧握无奈的满足
雷声震落了我眼中的澎湃之象
空虚的灵肉已被臆想之物和所见之物充满
死海
诗人用尽最后一点力将其征服
 
失败的水舔舐我的脚趾
最后一粒标点由诗人身上滴落的水珠
在彼岸的沙滩上完成
 
(四)
 
囚住这宜人的时光
只给些音乐、玫瑰和三叶草
让饥饿本身成为食物
成为自足的养料
让无助的成长从此不要帮助
坟茔  大地的优美之弧
独立的巢
谁能栖息于此
让自由的囚徒领略诗歌
大地上的人  受爱于大地之弧
我知道
溶入流泉的音乐已不会枯竭
玫瑰  谁又能夺走它自在的青春
三叶草认真地生长
微风有时也掀开三月的唇歌唱
这宜人的时光
春天里的腐烂气息
大地的受孕之象
生和死都要沉下心来分享
 
(死亡作为必然,人类视其为永恒主题。时常在幻想中会晤死神的人——他必能看清它的必然;他也必会在必然中悟破结局。死亡在社会秩序中,似乎只是一种若隐若现,偶或有令人想起的可能,但来自灵肉分裂的信号又时时提醒异化者,死亡不可避免!感悟死亡,其实我是想说感悟生命。这是冷静的内省、热情的发现,是艺术、哲学、宗教和诗,以及一切与生命相关的精神状态的体验和拷问。)
 
(五)
 
厥初生民,时维姜源。……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
                    ——《生民》(诗经.大雅)
 
巨人的脚印  抑或神谕
母  感谢上苍的恩赐
让纯洁娴淑的女人拥有受孕的权利
路边的青草  尘埃
空气中喋喋不休的阳光和雨水
看见否  虔诚的果子歆动了
左右舞蹈的花瓣情不自禁
 
非凡的受孕来自一次践踏
非凡的降临如归来的英雄
母  神子出现在凯旋门
柔滑的秋水轻轻漂流着花瓣
 
十月的山峦惊诧于异象
野性的牛羊闪现温驯的光亮
纷纷倒下的林木
让出大片空旷  树上的叶子
眼睛和嘴唇在风中唱起
秋天薄薄的颂辞
而秋天正被空前的景致支撑
神之子  夙智早慧
他才在大地上蹒跚
他的梦就已凝固于万岁峰上
 
大地上挺立的人  神之子
天地之梦幻组合
他的呱哭里飘扬着神灵的朗笑
他的嘴角仿佛刚刚流淌过一道谕旨
之后  稼穑茂盛瓜果丰硕
大地上的人随农业一起上升
蒸腾的地气
十月晴空的一片祥云
秋虫的抒情序幕着盛大的庆典
而此时  神之子眼中滴落了什么
“母——”
原初的气韵直逼穹中永恒
脚印留下  尘土飞扬
亿万生灵  浩浩荡荡
 
(六)
 
一团孤独的烛光让黑夜无聊
一座雕塑
让天空失落十米的高度
一个诗人独立于思索中
他的脸上映现着青铜时代
 
无法改变的是一种趋势
年轮的扩展或者枝干的拔节
阳关和雨水的泼泄
乳的下垂
趋势有时也让生命无奈
大地上前倾的姿态
废墟上悲壮的耸立
谁在天国为之动容
谁又让无奈的诗歌如此明晰
趋势不会中断
回归线上弹来弹去的季节怎会暂停
大地上手执光明的人
将方向投入过程
 
一个沉默的路标缩短了距离
一个沉默
表达了内心七吨黄金的想法
一个路标指着沉默的地平线
喧哗的时代顿时失去了孟浪
 
(而生命如此令人感动。当艺术的手指触摸生命这块温玉,艺术和生命之间应有一种“电”的感觉。每当我在诗歌方式中想到后稷——周民族的始祖,就不仅仅为这个民族神奇的诞生浩叹不已,更为生命的偶然以及出自神祉的生命所具有的穿透力和连续性而顿生豪气与傲气。所以有人常在沉思中要“感谢生命”,那是幸运感使然。悟透死是一种超越,追问生是一种关怀。“大地上手执光明的人/将方向投入过程”,此乃理性和智慧对于提升人性,提高生命质量的唯一选择。)
 
(七)
 
大地上的人
被诗歌送至天空
 
大地  那是我无数次到达的地方
我不能分享大地之梦
秋阳里那一抹梦幻的光芒
我知道  大地呀
圣地都被蔚蓝与和平包裹
诗歌之光  神圣之手
已经牵动了每一颗头颅歌颂的欲望
 
纯粹的词汇于光芒中通达心灵
我看见的天空景象
飘扬着青草和尘埃的夙愿
野兽的寄望
像云朵一样游荡不定
水  大地阴柔的女儿
她把隐隐的笑容藏在风向中
微微缠绕的气流
是她轻声耳语的心思
夜晚  最有经验的月色
也无法从白露走进她的软骨
 
上升的章节
构思之外的笔墨
从透明玻璃中逸出的唱诗
大地  谁死了
可他的影子还在光芒中奔走
 
黑色的漩涡种植在头发上
诗人的头颅盘踞暴烈的台风
车轮和速度  或者风叶
诗歌的碾压正在进行中
而大地上的人最终为天空接纳
恶毒的肉身
将在迷离的昏眩后获得清纯
清气上升
纯粹下沉
秋天的明净挑不出一丝杂质
痛苦和快感
使经验和敏感一直高居不下
艺术  我之钟爱
无论是葬礼还是婚宴
我将只摘取这最后和最初的花朵
 
要相信  台风等于上升  碾压等于纯粹
 
(八)
 
大地之诗  我听见
汹涌的隧道在奔突中贯通
我听见  诗歌
从死亡中射出
落在临产之床
肃白的尸布接住一声婴啼
我听见命运从掌心起跳
休止于手背的丘陵
“四条江河相继跌入忘川”
 
大地  我听见星辰熄灭的声音
从熄灭开始
到一扇扇眼睑撩开疼痛之门
从精血到泥土
从聚合到分解
反反复复
大地上的挺立
我听见脚步尚未移动
震动就已开始
 
我必须告诉
野菊金黄我的家园枯败
母鹿膝下跪拜的儿子伤痕累累
我再过三十年也必定老泪纵横
我必须说:战士们
一起随我回老家拓荒
我老家的泉坞山  一个平淡
就要变成绚烂
那么  我听见诗歌的呼吸
比暮色中的秋天还要浓厚
比丘陵更耐人寻味
中秋之后的霜张开天罗地网
我必须走了
——下弦月下
诗人与野狐一起挺立
 
(后记:十年来,我努力保持一种清醒的状态问自己,是出于生命的需要而热爱诗歌,还是受诗歌方式的诱惑而一点点耗费生命?我难以自答。但直觉常在酒神状态时苏醒,诗歌作为生命的滴泉因而间歇性地喷发出来。诗人的意识并非分分秒秒显现,而只在诗歌裂变中呈现,所以无论诗歌——这生命的花孕育或是绽开,我都只处于艺术或生活意义的痛苦之中,我想我的痛苦具有普遍性。基于上述思维片段的认识,我决定要聚集生命能量,完成一次大恸,完成一次生命/艺术/死亡/上升这样一个只有人才能感知的质检与认证的过程。我为之命名人证。)
                                                     1995年8月9日初稿
                                                     1997年1月19日定稿
 
 
它证
 
(一)
 
夏日要说出自己的话语
火红的天空便咧开裂缝。
火红色遗命
绛红色的转世
暗红的竹床承接
神异  单词。
一枚哑默的阔叶
紧裹纯金与火。
巨大的、小小的哺乳动物
两柄剑光蓄在它的眼窝。
虚弱的上午挂在门帘外
更虚弱的太阳已大汗淋漓。
它说:归位
于是一切忙碌的便依旧归位了。
只是那松弛中
渐渐松弛的时光中
有一嗓子超声逸出裂缝
霎时占满天空。
这个细节被欢乐的人间忽视
被1964年地下的一条蚯蚓
郑重收藏。
热浪和寒噤近在咫尺
宿命和呈现相隔天涯。
这样  到了秋天
碌碌无为的光芒开始折磨阔叶
纯金与火
变成叶的病容
变成它的护身符
它说:“那片叶子是我的胎记”
是它莫名其妙的仇恨
它幼小的性器
让整个秋天陷入霏霏淫雨。
闭着眼睛生长
睁着眼睛照亮草房
它把与生俱来的超凡之声
填充于哭的形式。
所有披发的(草木)一夜秃顶
所有缺齿的(禽兽)集体仰望。
夜色老迈
腐朽无限
钟点平庸
磷火小气。
轮空的哭声使它只听见自己的骨节
格格作响
铭刻使它的记忆不会遗忘。
它说:“神示”
冬天的百日之咳滔滔不绝
过了三十三年
雷声才骤然四起。
 
(二)
 
春至  它像其它脊椎动物一样行走
它的皮囊下面有一种会飞的物质。
它穿过草地  林间
气息回避  静谧惊叫
肤浅之雀与深刻之赢
也被大度的行走弄痛了目光。
它的摆动与摇晃
甚至也动摇了木鸡的愚顽。
在一个崩溃的早晨
塌陷的和瓦解的
这样的效果  多么好。
它说:仅仅开始  仅仅启动
飞翔收缩于闪电内幕。
它非凡地触动光线
世俗的艳叫在尘埃中振荡。
它的失望、不屑和鄙视
都留在了脚印里。
空气明亮
它已经行走很远了
很远
很远了。
岩石改变了容貌  溪水肥大
粮食瘫痪  成为酒水。
而固有的风云依然未改抹布的习气。
它耸一耸肩脊
像生物美学中一条经典的法则
体内经久不衰的品格
波装律动。
它的出巡验明了普遍的萎顿
虚无的确是在剥离时间。
 
有一会儿  它想看看自己
投影是否涉入妄想
但存在分明  影踪消失
皮囊下会飞的物质正在布局。
它无意的一瞥与一条蚯蚓碰撞
巨大的、小小的碰撞
反观无与伦比
超声的履历
神祉的兄弟。
行走的姿态获得入定沉着
会飞的物质
在依据中逐步到位。
 
(“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每当这些永恒的问题进入冥想的区域,我都会重复一种茫然。我知道,我的这种茫然也曾被无数圣哲茫然过。我更知道在有限的生命存在里,我绝无可能释之于一蹴而就。也许,困惑便是人类生存的理由?我在“面对”时发现,人类的形式在增长,而作为独立的物种,其内在的某种物质却呈锐减之势,如自信。当今世界为我们提供了无数案证,但似乎未能否、寻见一根疑虑漩涡上的救命稻草。我想到,人需要证明。于是我写了一首《人证》。然而人之论证仅仅从人的角度出发,展开正论是不够的,人所对应的非人世界肯定也存在一个反证的可能。或说:“他”可以从“她”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形象,为什么不可以在“它”眼里反观映照呢?当然可以。)
 
(三)
 
会飞的物质开启了它的慧眼
它藐视崇拜
它亲近叶公
它以大孤独成为编年的一部分
成为排列组合中的唯一。
唯一的寂寞的理想。
它说出的话语禀承天意
它说出的话语
由借托和隐情承载。
它的气宇  轩昂了动物
像季节一样严肃
像命运一样收放自如
像玩偶一样大智若愚而且随意。
真正的独立的飞来临了
它首选太阳而戏谑。
悬空的火球
耀眼的统摄
崇高的玩物
在它的口水中翻滚。
它满足了
而万物受惊
刺激叠加恐惧
奔跑撞开呼叫。
它又深入海浪
苦咸的异乡满脸皱纹
娇好的水妃子都被选成了云雨。
它将制止一场奢侈和挥霍
用一座宫殿
镇压表层的轻浮和深层的惶恐。
它作为十二种天性中唯一会飞的
自上而下说话。
它说眼界多么狭窄
心灵多么盲目
自由多么渺小
自上而下的检索
屈指算来又多么可怜。
它说:鼠
一寸的欢乐在洞穴里仓储
一触即发的悸动高度控制生涯。
它说:牛
最低限度的满足
广阔的视角埋没于浩大的沉默。
它说:虎
幻想的荣誉折叠成纸的脆薄
古铜的胸臆锈蚀于失落的困境。
它说:兔
火红的焦灼焚烧洁白的理想
奔跑和伫足都是危险的呀。
(它顿一顿)
天干与地支撕裂体肤
果真很动人
它说:蛇
冷的皮鞭抽打血液
美的姿态被反复修改。
它说:马
如果距离可以压缩苦役
如果放纵可以化解宿命。
它说:羊
青草简化了智力
善的歌声一路飘向死亡。
它说:猴
喜剧的时刻不要回眸
分裂的尾巴拖在麻木的身后。
它说:鸡
谁想过随遇而安
谁的脖子成功磨钝了刀口。
它说:狗
忠诚也是量变而质变的
誓言怎么可以保值。
它说:猪
加速的堕落  缓慢的膨胀
饲养的哲学推翻一切崇高。
(它的泪水加入伤口的狂笑
自上而下的检索
由沉吟而跌入呻吟)
它作为唯一会飞的……灵
成功实现了毁灭
而拯救也将发生。
它拾走一块古老的瓷片
说:脱胎换骨吧
颠覆与求证。
 
(人之强大似乎已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但是人的虚弱也并非不可感知,伫足于语言的丛林,我常常切身体验到,往往仅凭一句话、一组词、甚至一个字,有时便足以催垮乔木般伟岸的所谓“万物之灵长”。这是精神与物质之间一种怎样奇妙而奇怪的转化啊。我想到人性的分裂:原初的生命质地如何在漫长的社会衍演中遭到<明的?文化的?>化而趋于内朽?我试图以传统文化意义上十二生肖来承载我的反诘和剖析;以此为切口,理出人之裂变的纹路;并且探入深层进行质询,重新寻得“慧眼”开启时的那一片静虚、无暇的天空。“它”的横空出世是具有毁灭者与终结者的象征意味的,也只有“它”方能逼退我们眼中千万年来单向外射盲目的视线,而自诘。)
 
(四)
 
它现在说:人。
它随即听到梦幻泡沫的破声
一地色彩
虹的颤抖  云的惨状
它说:这是必须的。
长久的静默消磨怨恨
又把愤怒引入肃穆。
对于虚幻
它已习惯于自作主张
它所结构的踪影
也难以进入规律。
那可怕的规律扼住灵的喉咙
从来都是  自由受到压抑。
它说:这是必须的
河流必须戳穿山脉
星辰必须射透时空
豺狼必须食肉
灵必须醒来。
它的口吻散发批判的气息。
青草复苏
泉声蔓延
春天再次复辟
理性彻底粉碎虚无的雷声。
它说:人  这是必须的
必须取出五脏六腑
剖开层层肌理
清理每个毛孔
甚至
把每一粒细胞都置于锋芒下
重铸。
……一道真光铮然有声。
伪劣的疼痛不可收拾
绝望的呻吟鼓舞它的操作。
它说:是的
是生命的熟练工人
使命的报酬
仅仅在于振奋和补充。
它的细致和热情完成了解构
它的尖锐和底蕴
帮助它缚住哀魂的最后的挣扎。
劣根消除
弊端一败涂地。
否定临近尾声
求证聚集着散乱的精神。
一切的设定只是设定
一切的妄语不仅是妄语。
一切的景象只是景象
一切的虚影不仅是虚影。
一切的词语只是词语
一切的名称不仅是名称。
它说
它实际并未说
也不可能言说。
 
(写到这里,我被世俗生活的一件琐事所耽搁,停笔了半年时间,等我重新凝心聚力,试图完成这首诗作时,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接不上彼时彼状的诗之“气”了。失语。我的这个“反证”只进行到一半;“它”的宿命式的莅临,寄寓了我半生的迷幻和妄想,主观的审定并不能完整地结论于客观世界。“它”只代表着我的一部分理想;“它”还应该最终与我化一,走完由“它”的立场发出的否定——肯定——再否定——再肯定的验证过程。而我也将在这个过程中获得最初设定的一个结果,即证而明之。但是,诗歌事件的残缺令我回天无术,我只能把这件“半成品”献上祭坛。实际上,我还续写了近二十行,我写道:“它遁入默雷我升出浑水”、“世俗多么两难/滋养与戕害等值 ”、“孤立的1964年的胎记/没有人带来精彩的比喻/只有绵绵不绝的阔叶/垫高了栖身之地”,还有“属性无缘无故”等句。由于续补的理念支离破碎,索性我放弃了徒劳无益的努力。想:让诗歌形式归于残缺吧,让精神追索存留心中——尽管我知晓这种存留会放射出无边无际的怅悔和隐痛。诗歌只是一种精神,一种人类的精神状态,所有的技术性操作都应服从于精神的纯度,这是必须恪守的律则。从这个意义上看,我已经达到了这一次的完整。我以“呕命”行为造就的这例个案,是值得的。而诗歌,多么源远流长。)
                                                     1995年5月初稿
                                                     1997年11月二稿
(原载《零点》诗刊总第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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