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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猎艳记

（之十三）

 作者  蚂蚁公民律师

    安德列去的医院就是老包所在的地方，这真是俗话说的冤家路窄。

    看见安德列之前，我们已经报警了，可是警察听说是中国人被打，没有重视，让我们明天去警察局再说，这让我们很气愤，同时也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蛰伏已经带着所有的女士回去了，我和几个也具备一点民族正义感的中国民工留下来一起看护老包，我们也怕对方杀个回马枪，我虽然没有足够的勇气和他们决斗，但是让我放纵我的兄弟再次被别人伤害，这在情感上是无法接受的。
    即使硬着头皮即使再挨一次揍，也不能独自偷安啊！

    留下来的岁数比我大的叫大刘，胡子拉茬的，中等个，俨然很见过世面十分江湖的样子，是除了蛰伏之外的第二号人物，此次救援他表现很抢眼，别人大部分都很淡漠，惟独他跟我一起义愤填膺，为此赢得了我十足的好感。所以大家走的时候我决定挽留他，他也没有犹豫，马上摆出一副非常讲究的样子，义不容辞的决定留下陪陪孤单的我。
    刚刚20出头的小刘是大刘的侄子，这小子比较散漫，具备当代中国年轻人身上一切肤浅的缺点，他叔叔让他留下的时候，他很不情愿，本来只是出来看个热闹，没想到居然还让看护一晚上。
    和我差不多大的是二楞子，听名字就知道其性格，这家伙长的很高大，以前据说很魁梧，可是最近营养一直跟不上，所以相对单薄了一些，他是蛰伏特意指定留下来陪我的，这小子话不多，闷头一坐，谁问话都嗯嗯的点头。
    还有一个叫国军，是个木匠，是二愣子的亲属，带着一瓶白酒来参加战斗的，他是主动留下来的，我当时一点也不看好他，认为这个酒鬼只不过是想换个环境喝酒而已。
    我就是带着这四个兵执行着保护老包的艰巨任务的。
    俄罗斯的医院里不像国内那么冰冷，还是可以呆得住的，只不过坐在长椅上，大家都十分困。

    安德列进来的时候，引起的动静很大，一下就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大刘他们不认识安德列，所以更多的是好奇，而我则是惊讶了。
    我想象不出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受伤？而他也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我。
    安德列警惕地看着我们，然后被医生带进去包扎伤口。
    “他看咱们干什么啊？”小刘斜楞着安德列的背影，有些不满。
    “你管他干什么？”大刘不耐烦地教训道。
    “就这个B养的把我的兄弟打了。”我淡然地说道，然后期待着大家的愤怒。
    结果大刘，小刘一听都有些惊慌，忙向门外看，害怕再进来几个将他们也收拾一遍。

    我对他俩的表现有些失望，虽然我也很害怕安德列的帮手进来，这样我们势必在劫难逃。到了那份上，我也只能希望医院到时候迫不得已出来几个正义的俄罗斯女护士来呵护我们了。嘿嘿！

    情势好转的时机出现在几分钟后，大刘和小刘若无其事假装和我不认识似的迂回到门口，实际是想找机会逃跑，但是发现外面没有什么人之后，二人又溜了回来，欣喜的告诉我安德列没有同伙来。
    我一听就安德列自己，脑海中开始迅速转动——怎么了？难道是火并了？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安德列会是被狐狸砍伤的。

    打还是不打？
    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

    我万分犹豫，如果在国内，遇到仇人没有不动手的，尤其我还处在一个半法盲的状态下。但这里是俄罗斯，我打了他，我能安全回国吗——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在国内可以随处跑，任何时候都可以混迹于人民群众当中冒充无辜的旁观者，可是在这里，我言语不通，地形不熟，一天估计都无法掩藏，最后结果必然很残酷。
    但是如果不打或者不有所表示，旁边这四个兄弟会笑话我的，尤其在当初找到老包的时候，我和大刘破口大骂的架势绝对是中国人不屈的脊梁，感动得像玲玲这么冷血的家伙都以坚毅的目光欣赏地看着我们了。
    “怎么办？”我问大刘。
    大刘估计和我的顾虑是一样的，不过这家伙老练，反问我，“你看怎么办？”
    “你是大哥，看你的意见。”这家伙在蛰伏他们面前，表现的很突出，虽然我知道有做秀的成分，但是相比于其他那些单纯看热闹的中国人，我还有什么更好的人选吗？

    “一会看那家伙想怎么办，咱们再说。”大刘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一点怯懦都没有，还是那么江湖，这点和电视上演的外强中干的草包一点都不一样，但是我明白这家伙其实也非常害怕，否则按照标准东北人的性格，要是真想干，早开始热火朝天的筹划了。
    “小刘，你回去找些人来。”一直比较冷淡的国军突然建议道。
    小刘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叔叔，大刘眼珠子一转，大咧咧的否定道，“这小子没有什么帮手。”
    “万一一会有人来呢？”国军喝了口酒继续说道。
    “咱们就说是来看病的，他们不能那么不讲理吧？”大刘的语气很激动，我听了十分讨厌——你是来看病的，那我呢？
    大刘说完之后也感觉自己欠考虑，忙把话圆过来，“要不，兄弟，你先回避一下，一会要是问，我们就说不认识你。”

    我厌恶地看着这个典型的只会吹气球的中国人说道，“大刘，你要是害怕就回去吧？”
    “我害怕什么啊，我也没得罪他们，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大刘不认可自己有毛病，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丝毫不像没有骨气的男人。
    我真不知怎么和这样的人交流，没事的时候好出风头，永远不承认自己害怕了，永远不承认自己做的不好，永远给自己一万个台阶可下。
    “别说了，小刘，回去找你蛰伏叔去。”国军说道。
    小刘没有动弹。

    国军一看支使不动，看了眼二棱子，二棱子低着头好像在打盹，根本没有听我们说话似的，国军犹豫了一下，捅了捅二棱子，二愣子醒了，国军示意他起来跟他出去，二棱子一句话没说，起身就走。
    “你们干什么去？”大刘很着急地也跟着起身。
    “出去找帮手？”国军因为归属于大刘领导，所以没有过分冒犯的语气。
    “你自己去就可以了，干嘛带着二棱子？”小刘对他也不是很客气。
    “我一会就回来。”国军没有回头，继续往外走。
    “胆小鬼！”大刘在后面焦躁不安的低声嘀咕道。
    我对这些中国同胞真的很失望，现在战斗还没开始，已经大部分都准备临阵脱逃了，剩下我孤独一个——我在脑海中盘算着怎么和人高马大的安德列单挑！
    如果摔交，我勉强可以对付，要是拳击，我估计连他边都挨不上。除非到时候我用牙咬住他伤口，逼迫这小子主动撤退。

    “咱们也走吧？”我正想着，大刘低声开始和我商量。
    我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我不能有同意他走的表示，如果那样，这家伙在明天面对其他同胞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把责任全部推卸到我身上，然后依旧佩带光环无耻地活跃在华人世界的英魂榜上。
    “你要不走，我们可走了？”大刘无耻地警告我道。
    “你要走就走，千万别和我商量。”我现在如果有酒瓶子肯定一下砸在这小子脑袋上，什么玩意啊？如果他侄子是典型的汉奸，还不可恨。可恨的就是他这种畜生——口号喊的比谁都响，邀功比谁都勤快，灾祸来临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
    而最关键的是，他会千方百计赢取你的信任，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我们周围有很多这样的人，而且往往都比我们混的明白，你说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

    安德列出来的时候，国军和二楞子已经回来了。这两个家伙刚才出去是找合手的武器去了，俄罗斯整体环保卫生素质确实比我们高，所以他们走出去很远，才搜集了一些酒鬼喝剩下的白酒瓶子。
    酒瓶子这个武器好啊，在冷兵器排行榜中，我认为其应该名列前茅，至少应该在小李飞刀的前面，因为这个东西既可以当暗器，也可以当手榴弹抛掷，还能冲锋陷阵短兵相接，而且绝对物美价廉，随处可得。
    大刘看到这武器的时候，十分鄙夷，其认为这有点辱没其身份，小刘则挑了形状妖娆的瓶子，去卫生间冲洗干净，独自把玩起来。我随手拿了一个，也不管干净与否，放在地上，随时准备防身。

    安德列做手术的时候，他也很警惕，他让护士出去给他哥们打电话，准备围歼我们这一小撮中国人，可是两个电话打过去，都没有人接，安德列明白，这些坏蛋肯定都出去鬼混去了。
    此刻他只能独立面对困难了，不过他也没有太担心，手术完成之后，医生建议他留院观察，他拒绝了，他随手偷了一个手术刀，有了这个东西，他就有信心收拾我们了。
    安德列出来的时候，正好面对着坐在走廊的我们，有大概10多米的距离，其左拐就能出去，但是其出来之后，目光就直勾勾地和我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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