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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题目上那四个字被满大街地用到了趋向“三俗”的地步。但这仍然不影响其代表的不俗本身。
任何国家都能找寻出一大堆的论据以证明其国家的美食多么地与众不同,多么地好吃,多么地有历史渊源多么地有文化内涵……而中国菜,无论售价与被定义的位置高低,其在全世界受欢迎度是不可否认的。
中国菜一向讲究视觉享受——单以面来举例:《天下第一楼》中,皖鱼清蒸,去骨,碾碎,和面。做出的面细腻、滑。颜色是饱满的白;
杜甫在《槐叶冷淘》写的“碧鲜俱照箸”、“经齿冷于雪”的凉面。颜色是翠色的绿。说白了,就是用新鲜槐树叶子汁和面而已;
寻常人家的鸡蛋面,不加水,只加蛋。筋道,颜色暖暖的,像梵高的黄……
前些日子去大董赴了次宴。味蕾发表的意见暂且不提,咱不是专业,对那过程倒是有几分感受。
每道菜分量都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很少。精致的碟盘上,只寥寥的数个。同行三人,一人一箸,便只留下碟面上的摆设和底部上的色,伴着淡淡的香味在不大的空间里散发。如此一来便更能投入,不愿漏过任何一个细节。中国人的菜名也很是雅趣,如同词牌名一般。这就是讲究,历史细筛文化浸泡出来的讲究。
很多人不理解室内设计师的功用。拿菜来打比方,他不是掌柜的,不是掌勺的,更不是跑堂的。他负责起那词牌一样的名字,决定那装菜器皿的颜色、样子,配搭的花的数量、位置……还有那碟子底部上的色——先暂且不管那是焦糖味还是番茄味。更主要的,由他负责上菜的顺序、时机。
说起上菜顺序,很多人知道西餐的,也不少人知道中餐的。中国的酒席,不仅仅只注重食材本身,加工手法的独特与火候、时令,食用者的身体状况,连上菜的时机也很有讲究。某菜下酒,伴酒则滋味更醇,然而早上了酒意未到,晚上了口味显重,酒到半酣时上桌才为恰到好处。我一直感觉设计师营造空间,和厨师设计酒席属于同一个套路,只不过一个是住者,一个是食客。视觉、品质与实用,包括身处其中的精神感受,和一桌席的色、香、味,以及酒席上所营造的氛围,竟如此高比例地相似。
有人说,只有中国的美食没有被殖民。而眼前看到的,中国美食的城池,确实在慢慢失守。漂洋,过海,都变成了糖醋里脊宫保鸡丁。也就只有川菜“俏”出了国门。川菜味浓,无论改良程度大小,都足够刺激。味蕾,连同印象。
无数人都说,民族的,便是世界的。于是乎,家具展的中国风刮的都是明清味,一个模子里倒出的镂空椅背高脚凳,满眼的红灿灿。同红遍全国河山的川湘菜中最近贵的离谱的辣椒一般。还好,中国菜中出了个大董。
推广中国菜,所以不能中菜西做或者西菜中做,要顾其形,更得注重得其神。无论是法国带头还是西班牙先行的什么分子煮食还是食物分解,那只是手法,只是映衬,不改本质,不做依赖。
不是什么创新、什么先锋,只是借着新的技术新的碟子,更好地做着以及盛着更加地道更加营养更加精致的中国菜而已。
结尾处又要说一遍,做菜,和做设计,从视觉的角度切下去细看,肌理其实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