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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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远化境马麟后浪推前浪寒江独钓杂谈 |
重阳没有登山。跑去慰问老外公老外婆。回来一边啃菱角一边YY一下。发现老早的草稿,发出来也算应景了。
嗯,你没看错,这文是没头没脑的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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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知道李白行吟要等十一月换展之后才有。原是想去上博看伏生授经的,然而在禅宗画那儿转了好些来回也没有发现。李成的读碑图总算看见了真迹,不知道是不是来往的人太多破坏了那样阴森的气氛,还是日本人实在太无厘头的装裱,反而不如盯着图片有感觉。倒是发现了马麟,起初只是淡淡扫一眼解说,哦,马远的儿子。再然后,诶,马远这个儿子很不错,直到看到夕阳秋色,才真正算是正眼面对,抱拳拱手,幸会幸会。
有名的爸爸总是件闹心的事情虽则后浪推前浪是可能但更大多数时候是儿不如父。虽则如不如就好像投资风险一样有多种算法然而写历史的人的意见基本给后人洗了脑。比如我家丕太子,比如马麟。
虽则院体并不怎么个性奇绝让人心生仰慕但马远夏圭总是两条横在那儿的坎,前有李成范宽后有董源巨然。总之都算开一代之先,足以淹没所有旁人的名字。精致的富丽的被强调的太平盛世。就好像马远的那幅踏歌。俚俗的喜悦的舞动着的农人就像是养在花笼子里的蟋蟀它本身的动感被笼子的稳定轻易消弭。山岳峥嵘的背景在花团锦簇之下跟拉郎配似的不搭调。虽则有宁宗御提的“朝阳丽帝城”然而那点残山实在太过嶙峋以至于让人觉得这是在被先行的主题绑架过后依然挣扎着的一点个人意志,如果拿去配不远处惊涛骇浪的寒江独钓更合适。那幅被日本人精致装裱的如同出水芙蓉插在乾隆粉彩福寿瓶里让人哭笑不得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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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麟么,院画我不懂,宫室楼台,芙蓉菡萏,子不如父还是子不如父,不懂不懂。不过锋芒一露在那幅夕阳秋色。原画的惊艳是图片不能及一万。灰蒙蒙的绢底,贴着橱窗也看不清究竟是皱笔还是在岁月里一次次展开折叠留下的皱纹,已经淡到近乎漫漶的一角远山之上是惊鸿一样的夕阳,胭脂色的惊鸿。让我很邪恶的想到大奥里面那谁被抹在眼皮上的一点胭脂色眼影。再然后我明白为什么夜碧清钟,雪泥鸿爪是美的,为什么辋川静夜里的一点烧秸秆的气味让人不能忘记。青冷的静寂总要有一点跳脱来打破,但只是一点。急风骤雨的起势在精准的掌控中收的云淡风轻,好像张旭那个永字锋芒毕露又稳重含蓄的捺。
画上的题诗平常又贴切:山含秋色近,燕渡夕阳迟。站在身边的女孩儿眼见着念错了,于是小声的纠正一遍。平仄在唇齿之间,并不怎么婉转,但是清丽自然。想起来应该是小学课本里的句子,小学课本里的句子实在是都不错,大多是蕙风所说的,把力气推敲用到看起来毫不费力。小时候简单的琅琅上口,再到长大才发现是化境。这点看似不经意的搁在上面的字把画的重心提到更稳定的位置,近乎精致的完满。
虽则,这是马家典型的剩水残山。马远合而不融的个性和职业要求在马麟这儿倒真是后浪推前浪了。马远的寒江自然是有大名,寥寥线条,大胆余白,渔夫和船向右下倾斜的视觉都让它是精品。然而那种空茫的迟暮总让人觉得那是达摩吧。马麟,不知道画这画的时候多大,可看着清而不凄的主题又像李白,萧疏的蜀道之上诗酒乘年华。
见过的古典山水画大多走极端。不是鹊华秋色那样能闻到颜料味道的青绿山水就是清一色的水墨如同米友仁的潇湘。除却人物,在风景上用胭脂色的马麟真是让人惊艳到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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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Z先生鞭策在下学各种古怪手艺的时候的口头禅是,技多不压身。再下现如今是债多不压身,干脆来发博文,摇头啊摇头。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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