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曾失眠，昨天去八宝山送走马克坚，晚上躺下后竟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此前，曾与老马一起为李富胜送行，更早些年曾经与老马和富胜一起为张宏根送行。大半辈子为足球呐喊的黄河、张小鸰，也都在这几年先后去了另一个世界。不知那个世界里是不是也有足球，如果有，是不是也那么让人焦虑……

    八宝山兰花厅外，聚集着中国足球老少几代人，有官员，有教练，有记者，有球迷。比起大风降温的前一天，北京的这一天还算缓和，让人们得以站在庭院里互道珍重。70多岁的陈成达、年维泗，60多岁的徐根宝、戚务生，50多岁的迟尚斌、沈祥福，40多岁的高洪波、徐弢，30多岁的范志毅、宿茂臻……，在这个时刻，这个场合，朋友们的手握在一起，百感交集。

    马克带着对中国足球深深的眷恋与忧虑走去。网上说他的不幸与收看国青队兵败的电视转播有关，未免牵强。老马目睹过中国足球太多的悲剧，国青这一战算得了什么？刚刚率队归来的国青队主教练刘春明也赶到八宝山，谈起输给乌兹别克斯坦队，“其实，点球决胜之前，我们在小禁区前得到定位球机会，那么近的距离，对方的人墙恨不得排到球门里面去了，我还特意叮嘱球员要发力打，因为对方根本不可能做出反应，可队员偏偏没敢用力，那个球没得分才是最可惜的”。老国门胡之刚在一旁听着，他最明白，决定互射点球成败的，通常并非守门员如何神勇，而是射手的心理素质。

    一位老球迷对我说：“上回咱们一块儿在这儿送李富胜，还有上上回……”听说足协要开大会，又听说中央领导过问足球，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球迷对中国足球的现状不解，更对未来不安。的确，中国足球究竟得了什么病，病根何在，很难说清。职业化改革的方向不对吗？如果不对，正确的方向是什么？如果对了，为什么不坚持？不管有什么高层指示，不管开什么大会，中国足球现在最需要做的是什么？或许是等待，体制的原因使很多事情的解决都需要一个等待的过程，那么，大家又在等什么呢？“等青天”──语出一位在足协工作多年的朋友，我愕然！不仅对此言，而且对他说话时那副无奈的神情，都感到一阵冰凉。

    初冬，中国足球送走了又一位忠心耿耿的改革先行者，能够抚平悲伤的是迎来一个让人们看到希望的春天。记得有一首脍炙人口的儿童歌曲，歌名是《春天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