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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锋文学批评路在何方?http://www.zuojia.com.cn/renda/node5661/node5663/node11831/userobject1ai1613735.html上海作家文学会馆
白光
文/瑭瑶
阿楠在城东的一个早以被荒废寺院里遇到阿樁的,当时阿楠正值下班回家,没有赶上班车,走近道路过破寺院时,天空突然阴霾下来,好像要下雨的样子,雨是没有下成,只见一道白光在寺院屋顶上划过,白炽的光线只是一瞬间,刺眼的强烈,阿楠不得不用手遮住双眼。
此时的天空已然暗了下来,因为夜幕已经降临。当她移开手时,在寺院的破烂的大门外站着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身材匀称,曲线看起来比她还要优美,手里托着一个时髦的POLO。
那女孩微笑着向她这边看来,可在阿楠的眼里,那眼神好不可怜。这不由得使她想起了在南方城市工作的妹妹。可怜的妹妹是否也是这样,刚刚外出工作没能找到一个安身的地方,难道要露宿街头吗?她不敢再想,同样是女孩,能帮上就帮帮吧。
那女孩好像知道阿楠想让她过去,也就主动迎面走来。“这位姐姐,你好!请问哪里有住的地方吗?”女孩边走边说。
“你是刚从外地来的吧。”阿楠没有等着她回答接着说,“在这座比较奇怪的城市,这个时候是城市中夜行人是最多的时候,很难找得到住宿的地方。”
“真是奇怪的城市,夜行人多更是奇怪。”女孩呐闷着说,接着声音有些哽咽,“那我该怎么办呢?姐姐……你看,这破寺院……”
“这地方怎能让妹妹安身,不着急,姐姐那有一居室,如果没有其它好的办法,也只能去我那里,你愿意去不?”阿楠试探性地问她。
女孩高兴地说:“谢谢姐姐接纳我,我叫阿樁,姐姐呢?”
“就叫我楠姐吧!”阿楠回答说。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姐姐,我刚来还没有工作呢,能不能……”
“没关系,你就先住着吧,我也想有个伴嘛。”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阿樁来了后,阿楠的工作多了起来,每天清早起床上班,晚上一般都要到七八点钟才能回来。不过回来也不至于挨饿,阿樁将做好的饭菜放在微波炉里温着。这使阿楠有种温馨感。看着睡在沙发上的阿樁有些不忍,心里说,“明天叫阿樁不要睡沙发,一起睡床上又有啥关系呢?都是女孩子嘛。”
这时阿樁的脸上在睡梦中显露出一丝奇诡的笑,阿楠吃着晚饭没有察觉到。
又一天晚上,阿楠晚上在同样的时间回家,阿樁早已在沙发上睡下。阿楠看着她睡得很沉,觉得她每天都要去找工作,还要为自己做饭,实在很过意不去。阿楠走到沙发旁蹲下,用手抚摸着阿樁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说:“阿樁,太累了吧!去床上睡着踏实,醒醒,起来……去床上睡吧,和姐姐睡一起,来……起来吧!”
阿樁没有醒,但她睡在了床上,是阿楠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抱上去的。
早晨的阳光,温和而明媚。透过乳白色的窗帘,照在纯白的棉被上。阿樁在床上扭来扭去,就是不睁开眼睛,她享受床上的温暖和舒适。阿楠早已上班去了。阿樁终于睁开了她早已笑得眯成缝的眼睛,这种笑有些得意,有些让人难以捉摸。
阿樁起了床,随便梳洗一番,就拧着包上街。真不知道她每天都是这样的打扮去找工作,还是偶尔为之。反正今天是这样,一路蹦着跳着,根本与找工作不着调。她突然在一家卖画报的摊位前停了下来,在一叠叠人物全景画里面翻来覆去的看,她像没找着自己想要的有些不高兴。站在旁边看着她东挑西捡的摊主有些不耐烦地说,“小妹,你到底要那样呦,这样翻我都卖不得了噻。”
“我想要漂亮女孩子的画……要两个漂亮……女孩子在一起的画……老板……有么……”阿樁说这话有些脸红,所以话语有些吞吐。
摊主根本理解不了她的意思,索性将家底全部搬上了摊位说,“你看看这里有你想要的么。”
阿樁找了整整一个上午,只找到了两张。一张是TINWS的海报,阿娇和阿Sa搂着脸贴着脸;另一张有些夸张,两个青春靓丽的美女相拥着躺在洁白的席梦思上,她们嘴对着嘴。
“就要这两张画吗?”摊主问道,阿樁点点头付了钱走了。“这世道,女孩总是怪怪的。唉!”摊主叹了一口气。
阿樁回到房间,便将TINMS张贴在房门上。而另一张一直拿在手上,眼睛直刺刺盯着画上的两个女人,盯着两个女人的嘴。看得她的脸庞泛起了红晕,当她闭上眼帘产生了陶醉般的梦呓让人难解。
睡到半夜时,阿楠觉得有个重物压在自己身上,她有些难受。睁开眼发现是阿樁趴在她身上睡着了,同时感觉到胸前有些疼痛,原来阿樁嘴咬住她的胸部。阿楠有些惊恐,用力将阿樁的身子推下了床,并且大叫,“阿樁,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啦……”
阿樁跌下床就醒了,故做镇定地说,“姐,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睡在地上了。”
阿樁说完就要上床,“你等等到,你到底怎么啦……做恶梦了还是……”阿楠指指阿樁,又指了指自己的胸部,“你为什么咬我……这里……”
阿樁就没事发生似的,笑着对阿楠说,“姐,噢……是这事啊,我是看姐那里又嫩又白,忍不住就想亲亲,没想到亲着亲着就睡熟了,没有弄疼姐吧!”
“你怎么能有这种嗜好呢?难道不知道这是一种病态吗?”阿楠不解的问。
“病,什么病啊!他们没告诉我,他们只告诉我现在只能喜欢同性,他们已经不曾在了。从那里出来以后,我只能这样,我真变得喜欢同性了。”阿樁若有所思,但还是将话说完。其实她自己知道有病,但他们告诉她,这不能算病,只是一种行为。她遇到的女孩子都服从了她,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会对这种事有如此强烈的反感。不,这种反感只是表面上的,她到现还独善其身,一定能有攻入的突破口。
阿樁还那般微笑着看着阿楠,平静地说,“姐,也许你说得对,我可能真的有病。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就是了。”她突然转为伤感的语气说,“其实,这是我的一个秘密,没有办法,我只能这样化解。姐,其实我的内心相当痛苦啊!”
阿樁走到衣柜旁,拉开衣柜拿出她的POLO,打开它。然后回过头对阿楠说,“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它改变。它是我与他们联系的唯一通道,而他们用它来改变了我。”
“姐,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的地方吧。”阿楠点了点关表示知道。
“我是在那座寺院里,被他们改变的。”
“那么一座破寺能改变你些什么?”阿楠有些疑惑。她一来到这座城市就知道东城有一座破寺院,也曾经进去过,断壁残垣,什么也没有,只是有些荒凉罢了。阿樁怎么可能从那里面出来,她一定在说谎,或者是……
“你一定不会相信的,姐。”阿樁打断了阿楠的思索,“用它来让你相信我所说的没有错,姐你过来看看。”
只看见阿樁在密码锁上轻轻一按,一道白光在房间里闪过,白炽的刺眼光线只是一瞬间,在POLO上出现一个若隐若现的有如电子屏幕般的界面。在界面里的画面正是东城的那座破寺院。阿楠看着阿樁象钻入水面一样进入“电子界面”,她惊恐得差点大叫起来,心中颤栗不已。
阿樁跨入寺院的门槛,一座偌大洁白的庭院出现在她的面前。所有墙体都由汉白玉砌成,大门宽敞,门头上写着“地狱天堂”四个大字金光闪烁,两根门柱上也分别镶着“酷似地狱”、“恰似天堂”,同样闪着金光。
阿樁迈步走进大门,迎面走来两位身穿白衣的男子,他们的面孔很模糊,但能够看清他们的肤色,一黑一黄。他们走到阿樁面前,双手合什并用有如鸟叫一般地尖叫声音说,“你这只小怜虫,病已经好了,耶玉医神已经帮你切除了病根,你怎么还想着回来呢?真是一只可怕的虫子。”
这时,阿樁已经来到了大云厅,她向四周环视,发现所有楼层的围栏上有无数双眼睛,绽放出不同的光彩盯着她看。这些都是她的病友,其实认识的也不多,绝大部分不认识她,只当她是新来的。虽然这是她经历的第二次,但还是有些发悚,她居然忘记黑黄白衣人的问话,他们好像也不重复着再问一遍。
“他们知道你还会来的”黄白衣人随手递给阿樁一张纸说道,“这回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这只虫子……”这声音尖细得刺入阿樁的耳膜。
阿樁接过纸转身,纸上 “三楼解配室”的字泛着金光。阿樁走上楼梯,边走边不时回头看。她看见黑黄白衣人嘴唇像打架似的低声鸟语些什么,走上二楼时还能听见那些轻细的鸟语,就是没能听清楚。
到二楼,阿樁向右看,深长的走廊上是一对相互拥抱亲吻的“女性”,在她望向她们时,向她投来的是一双双爱慕的眼神。她在这里的2918房间呆过很长时间,与她在一起相互爱抚的是长得像阿楠的女孩,那女孩后来对她慢慢冷淡下来,半年前离开了2918,离开了二楼,——离开了“地狱天堂”。
左边的长廊上,则是一对对眉目俊秀的“男性”,同样是相互搂抱互相抚摸,眼神一刻也不离同伴,根本没有人长眼晴在她阿樁身上。
阿樁低着头继续上楼,一对黑黄白衣人扶着一位“男性”走下楼来,“男性”的双手握住下体,胸部明显隆起还包着纱布,他被送往二楼的右侧。这让她想起自己刚来时的情景。阿樁不敢再多想,继续上三楼,才走两级阶梯,只见一位胸部被切除的“女性”又被一对黑黄白衣人扶着到二楼的左侧。就这样阿樁上到三楼口时,从她身边经过被黑黄白衣人扶下楼的人有二十多个。
在三楼口,阿樁被一个高大魁梧头戴手术帽身着白大挂的背影挡住了。
“小怜虫,你为什么还来,病已根除,还想重新解配吗?难道又想吃人家的香蕉了?”
“上次,谢谢你的香蕉,胖黑哥,我要找耶玉医神……”
“这里没有耶玉医神,只有被烧过剩下一半的耶稣和被劈开剩下一半的玉帝,你是要找他们吗?”
“胖黑哥,是的,我这里有通行单……我再吃一根香蕉吧……”
白大挂转过身来,一张猿人的脸孔,长满长毛的黑手里拿着一根香蕉。“好吧!”没看见他张嘴就能听到他的声音。
白大挂胖黑哥解开裤子将香蕉放入下体摩擦一会儿后,再拿出来给阿樁,并用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她。
阿樁知道这根香蕉她必须得吃下去,哪怕再恶心也得吃,多么可怕的香蕉,她必须得承受发生的这一切,为自己也好,还是为了别人也好。
阿樁露出艰难的笑容吃完香蕉。“去吧!解配室,他们在等你。”穿白大挂的猿人发出冷冷的声音。阿樁记得上次吃完香蕉后,整个人就像感染了瘟疫一样,好像自己在遭受着无法治愈病毒侵袭着。那是她自愿承受的,后来她所有的一切就变成现这样了。
阿楠在“界面”里看到了这一切,惊恐万分,她想大声唤阿樁出来,不知怎的就是叫不出声来。她想闭上眼睛不去看它,可她心里对阿樁非常担心。阿樁的内心其实早就感觉得到阿楠的心声。
解配室的门是关着的,“解配室”三个字也放着金光。阿樁敲响了门,门内没有反应。阿樁推门进出了,她记得上次也是这样进去的,阿樁随手将门关上,发出一声轻响后变得寂静。
“你们这些可怜虫,每次带着病毒进来,我利用神能,将那些病毒解配掉,让你们重新生活。你为什么还带着同样的病毒进来呢?”
“我知道自己是怎样获得这些病毒的,可如果没有这些……病毒,我如何能让你将我……不,将她解配呢?”
“你来找我难道不是为了自己?”
“我已经被解配过一次了,如果再解配一次就回归原来的我,我不想回到原来的我,那个我活得很陈旧很痛苦。”
“她没有病毒,你想让我如何解配她?她又如何能来到这里让我给她解配。看来她跟你一样是可怜虫,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完全的自己不好吗?”
“我没有完全的自己,只有做别人的自己。医神你也不是在做自己,如果你要做自己,那你做谁,耶稣?玉皇大帝?”
“我做谁都没关系,神能掌握在我的手里,只有我才能为你们这些可怜虫将那些多余的病毒解配掉。我可以帮助她,但你又不想做回原来的你,那些病毒长期留在身上,你会消受不起的,最后你只能被它折磨得变成一副枯架。”
阿樁没有说话了,她同意了耶玉医神的话。她喜欢阿楠,她爱阿楠,她要换一种最直接也最让人能理解形态与阿楠相爱。
阿楠听着阿樁说的话,流下了伤感的泪水。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没有想到属于另类人的阿樁如此敢爱。阿楠除了哭,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因为她不知道他们谈话里面的解配是什么意思。阿楠哭着想着就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睡梦中阿楠感觉到一道白光在脑间闪过,白炽的光线只是一瞬间。醒来发现自己真的站在由汉白玉砌成的“地狱天堂”大门前。
2009年8月24日夜于浙江长兴
创作谈
《白光》是我继《夜声》之后又一篇现代先锋小说。在写作上我并没有刻意去设置小说的开篇,完全超乎想象的是小说本身没有结尾,而怪异谎诞的情节是小说的内在风格。小说中“一道白光……白炽的刺眼光线只是一瞬间”,这是人们生活中常见的自然现象。在当下过着平静生活的人们难道认为这只是一道白,或者说只是一种自然现象而以吗?
作为小说的创作者,认为朋友们绝对是不会为样去认为的,可能还有更多的话想说出来吧!因此,大家就不会满足于此,这注定出现在小说之后一种更大胆的精神探求。
小说在变与不变中寻求着新的突破,这体现在小说的怪诞之处。正如小说里写的,只要拥有来自病毒的侵袭,就可以得到“耶玉医神”的“解配”。虽然在改变,但在改变这后又该怎样……
在我们当代文学上,有着相似或者说是对等的关系。当拥有自身优势的传统文学与西方经典文学相结合而产生的新奇的东西,那就成了一种“怪胎”,遭到传统文学卫道士无情抨击,找不到自己生存的空间。在这个用道德标准来评审的国度,是改变还是放弃改变,真的要做到如王小波先生所说的,自己不做如来佛,要做跳出如来佛手掌心的那个人,只有这样,以后谁的手掌心都管不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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