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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常识
——与一位诗人的通信(片段)
我以为,当下诗歌创作有目共睹的严重病相是:口水的泛滥,反道德、反文化的猖獗,黄和暴力,怪癖和宣泄,自恋,心灵缺场,也许还应该有凌空蹈虚,故作高深等等。基于此,提出诗歌标准的问题应该不是有人说的要制定一个标准,然后据此标准创作云云,而是要对严重病态的创作以匡正,提出一些标准作为底线和我们创作时“内心的道德律令”。
我一再听到或看到有人以为目下是诗歌创作最为繁荣时期的说法,对此我绝不苟同。也许值得肯定的是多元共生,但泥沙俱下的热闹绝不是繁荣,也绝不会导致繁荣。
关于诗歌,在当下,我觉得迫切需要回到日常、回到常识、回到传统中来。
回到日常就是要回到诗歌现场,时代、日常生活在心灵中的投影、反射,而不是知识的二道贩子或口水的飞溅。
回到常识就是要回到诗缘情、回到真善美。情是诗歌源头和本质。
回到传统就是要回到《诗经》、回到唐诗,不是复古,而是要像诗经和唐诗那样让诗和情意境发生关系。
据此,我喜欢的诗歌一般有三个向度:
人间的温度。我觉得好的诗人应该有大人类情怀、强烈的悲悯意识和宗教情怀,诗歌应散发着浓烈的人间烟火气息和对人类苦难命运的关怀与悲叹。
生命的深度。心灵的在场,时间对生命、生存切割的疼痛,人性的光辉,人在迷茫中的追寻和仰望,跋涉、疼和永不放弃的上升。
诗性的纯度。语言的纯净,审美的复杂快感,清气,提力,诗的单纯。
诗也许的确是小众艺术,冀望诗歌走向大众也许既是误区又是对诗歌的伤害。我理解一些先锋诗人孤独的探索和要被后来才能证明的有效创作,但天才毕竟凤毛麟角。如果我们宽容并鼓励诗人的常态艺术写作,就不应该嘲笑他把心灵向大众敞开的努力。事实上,充斥在网络和报刊的分行文字更多地散发着欲望的气味,根本不是其暗暗自喜、自我标榜的先锋,名利的嘴脸一望便知。也因此,我对身处边远之地,谦卑、安静却也干净地写作着的诗人抱以尊重。他们也许不站在引领的潮头,却坚实地坚守着诗歌的最后底线。
诗人何为?诗何为?在物质和欲望时代,诗人的存在更显悲壮。文以载道,现在已被许多人诟病,作为工具更被唾弃。但谁是市场大潮中心灵放逐的最后防线?谁在试图完成着人类灵魂的救赎?谁在传承丰富着母语之光?当诗人成为尴尬的角色时,他何尝不同时也是殉道者、牧师和盗火的普罗米修斯?而真正悲叹的是诗人“行医”中的江湖医生和蒙古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