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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责任乱曰《零号特工》之卅四,或者,卅四与湖蓝

(2008-02-25 20:25:13)
标签:

零号特工

文化

分类: 闲言碎语八婆
电视,具体点说,是电视遥控器,和我没缘分,所以,从N年前我就堕落到连朝廷台电视节目都买碟看的程度。
这样,后知后觉的看完了三集“见证”栏目的《世纪黄埔》,虽然我对它的了解实在仅限于高中历史课本,虽然这片子拍得明显含着某些目的,而且省略了太多该说的东西,但仍然很涌动。听到《两只老虎》调子的北伐军歌,还是很涌动。
唔,当然,我承认,听到“主义之花”这样灿烂的称呼,更是涌动。
热血青年,在国难当头的时候,投笔从戎,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年纪血染沙场而无怨无悔,和平时代的人,固然会把它当作一种浪漫而涌动,但更多是汗颜的尊重。
——如果我们在那个年代,会怎么做?现代人如此复杂和富有心计。或者,往好里想,每个人心中总有一块崇高的地方,而在非常时期,人们会为了这块崇高而变得单纯。

好啦,正文。
249的幽默感,大多数都给了卅四。劫谋在电报里能破天荒的说:卅四很会气人。——想象曾经他也被卅四气倒过多少次。又好像卅四对湖蓝说:劫谋是不是训过你们背过身就笑脸?于是我又马上想象卅四在若无其事气过若干人后背过身笑脸。
我也想笑。
“鬼子是残忍的,我们要谨慎……”
把整个车队折腾个来回,总算绕到军统上海秘密基地,然后一脸激动的看着靛青:
“你好啊,同志!我终于见到你了!”
靛青立刻满脸黑线加恐怖万分。
看书看到这段的时候终于笑出声来,不仅因为想象靛青的囧字脸,还因为湖蓝这个小破孩居然也能置身事外的幸灾乐祸一回。
难得看到湖蓝如此惬意如此舒心,喝着茶就像在喝美酒。249还不忘低调体贴的给小破孩做一下补充说明:终于有人感受到和自己同样的痛苦真是好事。
所以说,卅四的气人,只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都是很可爱很值得欣赏的。看书的人呢,自然在一个卅四说不到的位置,所以读者看得最爽。
爽得有点忘了,他在赴死。
《零号特工》大半的笑料是卅四说出来的,这本书大半的“口号”也是卅四说出来的。正因为卅四可以让人愉快,因此也才能够任由他酣畅淋漓的愤怒和悲哀。
作为马逸林的卅四,在儿子家,是温柔的一面,也许是最真实的一面——虽然有点尴尬,又有点失落。赴死地之前表现的半做戏半真实,不仅他的儿子体会不到,看书的人也体会不到。也许需要等到最终,喝着红酒,湖蓝说,我们可以让你的儿子好过一些。卅四终于能够不再像对孩子那样对着湖蓝,断然否决。那个时候,和临终前的“谢谢”,是现实面对自我的卅四,把湖蓝当作对等的成年人说的。
同样洞彻现实的卅四和二十,区别在哪里?卅四更老(废话),所以,他对年轻人在乱世中的生存,更有一种悲天悯人的宽容和怜惜,而且,表现出来。
二十更多时候是理性,而卅四是感性的。
二十对湖蓝有感情,但是他只是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对卅四淡然汇报。卅四可以直接说出来,因为他喜欢这个别扭家伙:傻孩子,干净单纯的孩子,作践自己的孩子。
又是无趾的例子。卅四似乎是唯一一次在湖蓝面前,显露他“暴烈”的一面吧:他(无趾)在北伐战场上打击派系军阀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
这句话因为看过《世纪黄埔》,对我而言变得更震撼一些,战败的吴佩孚说:我的军队不怕死,而黄埔军不知死,胜负之分,就在于此。
不知死的年轻人,死在无谓的事情上,是最可悲的。这是卅四通篇的唠唠叨叨中,表达出来的悲伤。
随着卅四生命走向尽头,他的悲伤渐渐变得真实和诚恳,他不再气人,也不再愤怒,他只是说着年轻人不耐烦理解的话,表达最后的一种情感。
很喜欢那段,湖蓝对着窗外的雨,愤怒:我讨厌下雨,什么东西都在发霉。
卅四回答:其实这种雨是很清新的。
湖蓝粗口:屁的清新。(让我马上想起:光荣个屁,艰巨个六)
卅四继续回答:因为你关着窗户啊,也关着门,你把自己关起来了。
卅四说这屋子里是老人的味道,所以才发霉,而外面,是清新的。他告诉湖蓝,外面,是一种清甜。
然后他说了那句让湖蓝记在心里一辈子的话:“孩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湖蓝杀卅四的段落,卅四最后很温柔的遗言仍然是:傻孩子。
他给湖蓝最后的情感,他对湖蓝包容和怜惜,他把湖蓝当作一个人,而不是一架机器。他真的很爱这个孩子。所以,一直到最后,他也从来没有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倾泻给湖蓝。如果他真的想那样做,那么,以湖蓝被249写得这么脆弱的承受力,他会在杀死卅四之前,就崩溃了。
而宁静的,归于自己的悲伤,在卅四总是看着酒店那段文字: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
所以他可以只是对着湖蓝的枪,微笑。
他死的时候,变成了湖蓝心中的殉道者。劫谋认为,杀死卅四,是对自己人性的最后一项考验,然而,却不知,卅四死的一瞬,他就失败了。
他永远失去了湖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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