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窝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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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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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对小燕子,在我家门口过屋的底下飞来飞去。转了半天,后来发现,它们居然在屋檐下垒起了窝。它们俩你来我往,不知从哪儿衔来的泥和草,就在屋檐下粘几块泥,放几根草,再粘几块泥,再放几根草。就这样不知疲倦地飞来飞去,泥草泥草泥草地垒起窝儿来了。可天黑了也没造好。它俩也不知道在哪儿休息,难道,鸟的世界里也有旅馆或星级宾馆……。唉,我就这么瞎操心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就发现它俩已经开始工作了。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大概一星期,小燕儿窝终于垒成了。咋一看上去,像一个长把的葫芦做的瓢扣在屋沿下,细看,一粒粒的小泥团儿衔接得像簸箕底,还裸露着乱草呢,像是瓢上长了稀稀疏疏的胡子。瓢把末端有一个小圆口,这就是小燕儿出入的门了。窝垒虽成了,可它俩又马不停蹄地往窝里衔草,还是一根儿,一根儿地衔。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窝小燕儿崽孵出来了,唧唧乱叫,像是在向我这个东家报道。哈哈,我家又“超生”了。我忙去弄点小米来,撒在燕儿常爱停留的地方。
小时候就听爹妈讲,小燕儿是神鸟,不能逮来玩,玩了会害眼。从那时起,我就对小燕儿有种敬畏感。儿子嚷嚷着让我给他抓只小燕儿来耍,我不但把同样的道理告诉他,还说,小燕儿是益鸟,专门吃害虫,是我们人类的好朋友。
到了深秋时,小燕儿去南方过冬后,窝便被麻雀占了去。第二年春天,小燕儿又回来了,可麻雀赖着不肯搬走。小燕儿和麻雀就在屋檐下唧唧喳,唧唧喳,吵了两天,真不知道它们是谈判呢还是在骂街呢?最后小燕儿发扬风格,把窝让给了麻雀。麻雀以胜利者的身份,继续霸占着燕儿窝。
这件事,我们全家看在眼里,气在心里。麻雀在我们这儿叫“小虫儿”,前些年还戴着个“四害分子”的黑帽子,虽然政府早已给它平了反,但因它偷吃粮食,在农村大多数人还是不喜欢它。在人们心目中,还是给它扣着“黑帽子”。
我和儿子研究了几套方案。第一套方案“骚扰”我找来小竹竿,每人一根,对麻雀进行骚扰,赶得它们到处乱窜。麻雀则采取了“你打我跑,你休我进”的战术,虽然我们坚持了好几天,却屡试不爽。初战失利,我们决定采用第二套方案“堵门儿”
第三天下班回家的时候,我发现麻雀竟然回了窝。窝下面的地上,稻草散落在地上。原来,麻雀把稻草一根一根拽了出来。晚上,在儿子的一再要求下,我使出了最后一招——抓捕,给予它最严厉的惩罚。我站在凳子上,把手伸向鸟窝正准备实施抓捕。手刚一靠近,突然,扑楞楞楞,两只麻雀从窝里箭一般地扑来。把我吓一跳。我摔了下来,正坐在狗屙的屎上。麻雀跑了,我把手伸进窝里,发现里边有几个麻雀蛋。我仔细数了数,一共有五个,还热乎乎的呢。哦,原来麻雀在孵小麻雀呢。我对儿子说:小鸟正在孵小小鸟呢,等它们把小鸟孵出来,长大后再赶它们走吧。儿子同意了。
一个星期天,我不在家,儿子的几个小伙伴来我家玩。儿子把麻雀的事告诉了他们,他们都很兴奋,有个孩子提出要看看麻雀孵出来了没有?抓几个玩玩。可怜这几个麻雀蛋,落到孩子手里的结果可想而知,连小燕儿窝也遭了殃。我回来的时候,地上是残破的小燕儿窝和乱飞的鸟毛。儿子扯谎说是两个小鸟打架把窝给弄烂了,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才如实招来。我没再责怪他,只是觉得那几个小生命很可怜。
冬去春来,小燕儿又回来了。和刚来时一样它俩又忙活了几天,一个新窝又垒起了。奇怪的是,新窝的形状和老窝居然一模一样,还是在原来的位子,有很明显的衔接痕迹。我不禁感叹,燕子在形象记忆上的天才。
深秋,小燕儿又去南方了。麻雀再一次霸占了小燕儿窝。来年小燕儿回来后,还是要争吵,小燕儿还会让步给麻雀这个“地头蛇”。顺其自然吧,谁让鸟的国度里没有卖防盗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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