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者

    一个灰色朦胧的夜晚，窗外灯火辉煌，人们都在狂欢。在书籍堆满孤寂的屋子内，两个影子在对话。

    少女：真是没想到今晚是我们俩在一起过。

    长者：因为我们都很孤独！

    十年了，如今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每当她想起那个夜晚似乎还是那么近，近得就像在身边。

    那个少女就是我。这是我第一篇散文诗《孤独者》的诞生，就在那个孤独爬满的圣诞夜。

    可真正体会到那种无法弥补的孤独却是十年以后的今天。在回京之前，我和这位孤独者吃了一个很简单的晚饭。席间，我们谈起了某个人，一些事，和对一些现状的看法。其实，他是我在湖州唯一心灵之交的朋友。一个独特的忘年交。这么多年我们联系很少很少。因为我经常是杂乱的酒局，也不想去打搅他的清净。但这并没有使我忘却他。

    生活似乎很荒淫。人们总认为我这样的女人围满了情人。当然某些男人确实比较优秀，但也不是人们猜想中那么多。

    酒局和醉后的一系列事物我都忘却很快！

    睁开眼睛，便过去了。

    从没有在我的心里留下过任何痕迹。

    想起一个久别的朋友来湖看我，他很惊讶我第二次当母亲，似乎急着赶来看个究竟。

    我问：我的变化大不大？

    他说：现在你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很像一位母亲。比较大！

    我说：我现在就是一位母亲！而不是像一位母亲！大？哪方面大？

    他说：各方面都大！

    我说：那你说的是大地！

    他说：大地好！

    我说：好！我就敞开大地的怀抱。我拥抱你时，你就把我想成大地！

    他笑了。临走前在我身上狠狠捏了一把。其实那是一个美好的下午，我们一起散步赏荷。要不是那个该死的电话，我想我不会就这么让他老远过来又一个人孤独地开车回去。

    后来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我是大地？那男人是什么？显然不是天空。是鸟儿！

    他们在大地身上短暂栖息后，便飞回自由自在的天空！当然有很多种情况，鸟儿也有很多种。有一些呢，每天都在天上飞，一辈子都忙着在天上飞，天空足以让他飞得死去活来！于是他不知原来天空之下还有如此神秘的大地！有些呢，觉得大地也不过如此，停留一下呢继续飞行，前面肯定还会有大地。当他再看到别的大地时，他又停下来继续栖息，然后再一次飞行！还有某些鸟儿呢，当他经历了无数次飞行和栖息之后，他便又飞了回来。他觉得只有这样的大地，才是最理想的大地！

    大地有很多种，鸟儿也各种各样。

    当我给自己编织了这种荒谬的男女关系时，我突然如释重负。那些压抑在我心中的情感随之释然。

    孤独。我很孤独，孤独得有时把自己分裂成两个自己来对话。因为实在有太少的人能与之对话了。

    又一个新年了，向孤独者送去祝福和问候。

    我最近在疯狂写小说，像一股喷泉无法停止。关于那天我们探讨的结局，我觉得需要重新考虑。我想，你或许是一个唯美者。在这个荒唐的社会里，哪还有爱情英雄？我目前写的不是一个爱情小说。今天我写着写着突然让那两个男人打了一架，我觉得痛快了！

    哪还有为爱情而放弃自己的男人？

    没有！不会有！

    当他知道你爱他，不把你杀死已经不错了。

    我想，我起码被杀过一回！

    我，从死亡的墓穴里复活过来的女人！

    在这个嫖娼不被合法化的社会，想要解决目前很多问题，确实很困难。我都难倒了。以至于那些愿意为其牺牲的女人都担惊受怕了！  

    而她，从来不畏惧死亡！

    你说过，写作是在净化灵魂。是的，当我再一次从我的小说中拔出来，离这段可恨的情感已经四年。四年，我才刚刚知道，就在这个写小说的下午。

    还记得你讲的《鸟的故事》吗？这是我自己编的《鸟的故事》。

    等待我的小说。

    我想，我不是在用心写，是用我的命在写！因为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