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唐故事：僭帝号朱泚大兴逆师，害忠良卢杞又施阴谋

　　话说刘海宾微服出奔，行至百里以外，仍被追兵捕获，还京遇害亦不扳引何明礼，及何明礼服从朱泚攻奉天，复谋杀朱泚不克而死，当时号为四忠。唐德宗闻段秀实死节，悔不重用，流涕不置，追赠太尉，予谥忠烈。及还銮后，遣使祭墓，亲为铭碑，且至姑臧原籍，旌闾褒忠。且说唐德宗因朱泚逆命，恐奉天迫隘，不足固守，意欲转往凤翔。户部尚书萧复道：“凤翔将卒，多系朱泚宿部，臣正忧张镒往镇，不能久驭，陛下岂可躬蹈不测么？”唐德宗道：“朕已决往凤翔且为卿暂留一日。”越宿，正拟启行，忽有二将踉跄奔至，报称凤翔节度使张镒，为营将李楚琳所杀，李楚琳自为节度使，且率众降朱泚了。唐德宗瞧着，乃是凤翔行军司马齐映、齐抗，乃复详问情形。二人答道：“臣等早恐李楚琳作乱，请调屯陇州，不料，李楚琳即作乱擅杀统帅，臣等因走报陛下，自请处分。”唐德宗叹息道：“果不出萧复所料。二卿何罪，且在此扈驾！”随即面授齐映为御史中丞，齐抗为侍御史。二人拜谢。 

不久，又接到长安急报，朱泚已僭称皇帝，杀死唐宗室多人，唐德宗又很是痛悼。原来，朱泚既害死段、刘诸人，前后左右，统是一班蔑片朋友，日夕劝进。朱泚遂僭居宣政殿，自称大秦皇帝，改元应天，逼太常卿樊系撰册。册文既就，樊系仰药自尽。既已拚死，何必撰册。大理卿蒋沇谋诣行在，出京才行数里，被朱泚饬人追转，硬授官职，蒋沇绝食称病，潜窜得免。姚令言为侍中，李忠臣为司空，源休为中书侍郎，蒋镇为门下侍郎，并同平章事，蒋炼为御史中丞，敬釭为御史大夫，彭偃为中书舍人，其余如张光晟等皆署节度使。立兄子朱遂为太子，弟朱滔为冀王太尉尚书令，号皇太弟。源休劝朱泚翦唐宗室，杀郡王王子王孙，共七十七人。更请将窜匿各朝士，一概捕戮。还是蒋镇从旁劝解，才得全活多人。朱泚且传檄奉天，招诱扈驾诸臣，并说当亲统大军，来收奉天，他日玉石俱焚，后悔无及云云。唐德宗甚是焦急，又闻襄城为李希烈所陷，哥舒曜退保东都，不如意事，杂沓而来。适右龙武将军李观率卫兵千余人，驰抵行在，乃急令他募兵为备。数日得五千余人，布列通衢，旗鼓严整，人心少安。泾原兵马使冯河清，知泾州事姚况，闻唐德宗出驻奉天，大骂姚令言负国不忠，独召集将士，涕泣宣谕，誓保唐室，遂筹得甲兵器械百余车运往奉天。奉天方苦无械，得此益觉气壮，大众磨拳擦掌，专待逆兵到来。唐德宗进冯河清为泾原节度使，姚况为司马，又因右仆射崔宁趋至，格外欢慰，劳问有加。崔宁退语诸将道：“主上英武，从善如流，可惜为卢杞所误，致有今日。”诸将或转告卢杞，卢杞即与王翃密谋，构陷崔宁。王翃诈为崔宁遗朱泚书，入献唐德宗，唐德宗览毕未免变色。卢杞在侧，趁势进谗道：“臣本邀崔宁同来，崔宁至今才至，已有可疑，姚况又与朱泚通书，显见是与朱泚联谋约为内应，愿陛下先事预防，勿堕狡谋。”唐德宗遂召崔宁入帐，托称传示密旨，却阴嘱二力士随后暗算，抱扼崔宁颈，把他扼死。崔宁为卢杞害，原是含冤，但后至奉天，与出言未慎，亦莫非致死之征。遂命邠宁留后韩游环，庆州刺史论惟明，监军翟文秀，率兵三千，往守便桥。行至中途，正值朱泚先锋姚令言，与副将张光晟，驱军杀来。韩游环语翟文秀道：“彼众我寡，战必不利，不若返趋奉天，卫驾要紧。”翟文秀尚拟留军，韩游环不从，竟引兵还奉天。朱泚军随至，韩游环与浑瑊督兵出战，禁不住逆兵锐气，纷纷退还。逆兵争门欲入，浑瑊亟令都虞侯高固曳草车塞门，纵火御贼，火盛势烈，烟焰外扑，官军乘火杀出，统用长刀乱砍，杀贼多人，贼兵乃退。朱泚亲自驰至列营城东，张火布满原野，击柝声驰百里。韩游环在城上遥望，但见贼众夜毁西明寺，很是忙碌。韩游环顾语左右道：“贼兵夤夜毁寺，无非欲借着寺材，作为梯冲，须知寺材统是干柴，一或遇火，毫不中用，我军但多备火具，便足破他了。”次日，朱泚督众扑城，一攻一守，未曾交锋。又越日，朱泚督兵运到云梯等件，鼓众登城。城中早备火具，接连抛下，火猛梯焦，贼多坠死，朱泚只好收兵回营。嗣是日来攻城，经浑瑊、韩游环两将多方捍御，或用强弩射贼，或出奇兵挠贼，贼兵屡却，但总是相持不下。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