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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3 08: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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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文化两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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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乱华：陶侃昂然见王敦，刘曜拔剑付鲁充
石览与周抚告辞荀崧回归本镇，惟杜曾退次顺阳，遣人至荀崧处上笺，有“乞求抚纳，讨贼自效”等语。荀崧因宛中兵少，恐杜曾再至，不得不复书允许。陶侃闻报，亟贻荀崧书道：“杜曾凶狡，性如鸱枭，将来必致食母，此人不死，州土不安，足下当记我言，幸勿轻许。”荀崧不听陶侃之言，果然杜曾复出，进围襄阳，亏得裹阳有备无懈可击，杜曾始退去。陶侃将还江陵，欲至王敦处告别，部将朱伺等俱向陶侃谏阻，谓王敦方见忌，不宜轻往。陶侃以为王敦不足惧慨然竟行。见王敦以后，果为所留，别用从弟王廙为荆州刺史。陶侃吏郑攀、马俊等诣王敦上书，共请留陶侃，王敦当然不许。郑攀等相率恨王敦，竟率徒党三千人，西迎杜曾，同袭王廙。激使为变，谁实尸之。王廙奔至江安，调集各军讨杜曾，杜曾既得郑攀等人，复北合第五猗，来攻王廙，王廙又为所败。王敦嬖人钱凤素来嫉陶侃，遂诬称郑攀等为乱，实承陶侃旨意。试想，王敦既与陶侃有嫌，又经钱凤从旁媒孽，顿时起了杀心，披甲持矛，拟往杀陶侃。转念一想，不便杀陶侃，又复回入。再一转念，仍要杀陶侃，又复趋出。如此辗转至四五次，为陶侃所闻，竟昂然见王敦，正色与语道：“使君雄断，当裁制天下，奈何迟疑不决呢？”言毕，趋出如厕。未免太险，但看下文梅陶等之谏，想陶侃已与接洽，故有此胆。谘议参军梅陶，长史陈颂并入谏王敦道：“周访与陶侃，乃是姻亲，相倚如左右手，岂有左手被断，右手不应么？愿公慎重为是！”王敦意乃解，释甲投矛，命设盛筵，召陶侃同宴，且调陶侃为广州刺史。陶侃宴毕即行，惟陶侃之子陶瞻尚留王敦处，由王敦引为参军。
先是广州人民不服刺史郭讷，另迎前荆州内史王机为刺史，王机至广州，恐为王敦所讨，因遣使白王敦，情愿转徙交州。王敦却也允诺，故令陶侃往刺广州。偏王机收纳杜曾部将杜弘，听了杜弘言，仍欲还取广州。可巧陶侃驰至，击破王机及杜弘，王机走死道中，杜弘奔投王敦。广州平定，陶侃得进封柴桑侯，食邑四千户。陶侃在广州无事，辄朝运百甓至斋外，夜运百甓至斋内。左右问为何因？陶侃答说道：“我方欲致力中原，不宜过逸，今得少暇，欲借此习劳，免致筋力废弛呢。”左右乃服。只是郑攀等与王廙相拒，尚未了结，俟至下文再表。
话说汉中山王刘曜，奉汉主刘聪之命，复出兵寇掠关中。晋愍帝令麹允为大都督。率兵抵御，索綝为尚书仆射，都督宫城诸军事，保守长安。刘曜至冯翊，太守梁肃弃城奔万年。冯翊为刘曜所得，再移兵攻北地。麹允出至灵武，因兵力单弱，不敢轻进，再上表长安，乞请济师。长安无兵可调，只得向南阳王征兵。南阳王司马保与僚佐商议行止，僚佐皆说道：“蝮蛇螫手，壮士断腕，今胡寇方盛，不如且断陇道，见可乃进。”从事中郎裴诜道：“今蛇已螫头，头可断不可断么？”诘问得妙。司马保实不愿援长安，但派镇军将军胡崧为前锋都督，待诸军会集，然后进援。麹允待援不至，又表请侍奉晋帝就司马保。索綝从中阻议道：“司马保得天子，必逞私图，不如不去。”就司马保亦危，不就司马保益危，看到下文，是索綝已隐有异志。乃不从麹允之议，但促麹允速援北地。麹允不得已集众赴救，行至中途遥望北地一隅，烟焰蔽天，仿佛大火燎原，不可向迩，心下已未免惊疑，又见有一班难民，狼狈前来，便饬军停住，问及北地情形。难民答说道：“郡城已陷，往救恐不及了。且寇锋甚盛，不可不防。”说毕，即踉跄趋去。麹允听了此言进退两难，不料部众竟先骇散，不待麹允下令，便即奔回。麹允也只好拍马返走。其实北地尚未陷没，由刘曜纵火城下计惑援兵，就是一班难民，也是汉兵假扮来骗麹允。麹允不辨真伪，竟堕刘曜之计，回至磻石谷，又被刘曜之众杀到，此时还有何心对敌，连忙奔窜，走入灵武城内。麾下不过数百骑兵，还算带头归来，是一幸事。麹允颇忠厚，惜无断制，威不足服人，惠不能及众，所以诸将慢法，士卒离心。安定太守焦嵩本是由麹允荐举，焦嵩却瞧麹允不起，很是倨傲，至是麹允遣使告焦嵩，饬即进援。焦嵩冷笑道：“待他危急，往救未迟。”遂却还来使，但言当会齐人马然后趋救。麹允亦无法催逼，只好束手坐视。那刘曜已攻取北地，进拔泾阳，渭北诸城，相继奔溃。刘曜长驱直进，势如破竹。晋将鲁充梁纬等沿途堵御，均为所擒。刘曜素闻鲁充贤良，召令与共饮，且劝鲁充道：“司马氏气运已尽，君宜识时变计，能与我同心共事，平定天下不难了。”鲁充怅然道：“身为晋将，不能为国御敌，自致败覆，还有何面目求生？若蒙公惠，速死为幸！”刘曜连称义士，拔剑付鲁充，鲁充即自刎。梁纬亦不肯降刘曜，也被杀死。梁纬之妻辛氏，亦在戍所，同时遭掳。辛氏形容秀丽，仪态端庄，刘曜不禁艳羡起来。便好言慰谕，想把她纳为妾媵。辛氏大哭道：“妾夫已死义不独生。况烈女不事二夫，妾若隳节，试问明公亦何用此妇？”刘曜亦叹为贞女，听令自杀，命兵士依礼棺殓，与梁纬合葬。鲁充遗骸照样办理。忠臣烈妇，并得千秋，死且不朽了。
（本篇完）
石览与周抚告辞荀崧回归本镇，惟杜曾退次顺阳，遣人至荀崧处上笺，有“乞求抚纳，讨贼自效”等语。荀崧因宛中兵少，恐杜曾再至，不得不复书允许。陶侃闻报，亟贻荀崧书道：“杜曾凶狡，性如鸱枭，将来必致食母，此人不死，州土不安，足下当记我言，幸勿轻许。”荀崧不听陶侃之言，果然杜曾复出，进围襄阳，亏得裹阳有备无懈可击，杜曾始退去。陶侃将还江陵，欲至王敦处告别，部将朱伺等俱向陶侃谏阻，谓王敦方见忌，不宜轻往。陶侃以为王敦不足惧慨然竟行。见王敦以后，果为所留，别用从弟王廙为荆州刺史。陶侃吏郑攀、马俊等诣王敦上书，共请留陶侃，王敦当然不许。郑攀等相率恨王敦，竟率徒党三千人，西迎杜曾，同袭王廙。激使为变，谁实尸之。王廙奔至江安，调集各军讨杜曾，杜曾既得郑攀等人，复北合第五猗，来攻王廙，王廙又为所败。王敦嬖人钱凤素来嫉陶侃，遂诬称郑攀等为乱，实承陶侃旨意。试想，王敦既与陶侃有嫌，又经钱凤从旁媒孽，顿时起了杀心，披甲持矛，拟往杀陶侃。转念一想，不便杀陶侃，又复回入。再一转念，仍要杀陶侃，又复趋出。如此辗转至四五次，为陶侃所闻，竟昂然见王敦，正色与语道：“使君雄断，当裁制天下，奈何迟疑不决呢？”言毕，趋出如厕。未免太险，但看下文梅陶等之谏，想陶侃已与接洽，故有此胆。谘议参军梅陶，长史陈颂并入谏王敦道：“周访与陶侃，乃是姻亲，相倚如左右手，岂有左手被断，右手不应么？愿公慎重为是！”王敦意乃解，释甲投矛，命设盛筵，召陶侃同宴，且调陶侃为广州刺史。陶侃宴毕即行，惟陶侃之子陶瞻尚留王敦处，由王敦引为参军。
先是广州人民不服刺史郭讷，另迎前荆州内史王机为刺史，王机至广州，恐为王敦所讨，因遣使白王敦，情愿转徙交州。王敦却也允诺，故令陶侃往刺广州。偏王机收纳杜曾部将杜弘，听了杜弘言，仍欲还取广州。可巧陶侃驰至，击破王机及杜弘，王机走死道中，杜弘奔投王敦。广州平定，陶侃得进封柴桑侯，食邑四千户。陶侃在广州无事，辄朝运百甓至斋外，夜运百甓至斋内。左右问为何因？陶侃答说道：“我方欲致力中原，不宜过逸，今得少暇，欲借此习劳，免致筋力废弛呢。”左右乃服。只是郑攀等与王廙相拒，尚未了结，俟至下文再表。
话说汉中山王刘曜，奉汉主刘聪之命，复出兵寇掠关中。晋愍帝令麹允为大都督。率兵抵御，索綝为尚书仆射，都督宫城诸军事，保守长安。刘曜至冯翊，太守梁肃弃城奔万年。冯翊为刘曜所得，再移兵攻北地。麹允出至灵武，因兵力单弱，不敢轻进，再上表长安，乞请济师。长安无兵可调，只得向南阳王征兵。南阳王司马保与僚佐商议行止，僚佐皆说道：“蝮蛇螫手，壮士断腕，今胡寇方盛，不如且断陇道，见可乃进。”从事中郎裴诜道：“今蛇已螫头，头可断不可断么？”诘问得妙。司马保实不愿援长安，但派镇军将军胡崧为前锋都督，待诸军会集，然后进援。麹允待援不至，又表请侍奉晋帝就司马保。索綝从中阻议道：“司马保得天子，必逞私图，不如不去。”就司马保亦危，不就司马保益危，看到下文，是索綝已隐有异志。乃不从麹允之议，但促麹允速援北地。麹允不得已集众赴救，行至中途遥望北地一隅，烟焰蔽天，仿佛大火燎原，不可向迩，心下已未免惊疑，又见有一班难民，狼狈前来，便饬军停住，问及北地情形。难民答说道：“郡城已陷，往救恐不及了。且寇锋甚盛，不可不防。”说毕，即踉跄趋去。麹允听了此言进退两难，不料部众竟先骇散，不待麹允下令，便即奔回。麹允也只好拍马返走。其实北地尚未陷没，由刘曜纵火城下计惑援兵，就是一班难民，也是汉兵假扮来骗麹允。麹允不辨真伪，竟堕刘曜之计，回至磻石谷，又被刘曜之众杀到，此时还有何心对敌，连忙奔窜，走入灵武城内。麾下不过数百骑兵，还算带头归来，是一幸事。麹允颇忠厚，惜无断制，威不足服人，惠不能及众，所以诸将慢法，士卒离心。安定太守焦嵩本是由麹允荐举，焦嵩却瞧麹允不起，很是倨傲，至是麹允遣使告焦嵩，饬即进援。焦嵩冷笑道：“待他危急，往救未迟。”遂却还来使，但言当会齐人马然后趋救。麹允亦无法催逼，只好束手坐视。那刘曜已攻取北地，进拔泾阳，渭北诸城，相继奔溃。刘曜长驱直进，势如破竹。晋将鲁充梁纬等沿途堵御，均为所擒。刘曜素闻鲁充贤良，召令与共饮，且劝鲁充道：“司马氏气运已尽，君宜识时变计，能与我同心共事，平定天下不难了。”鲁充怅然道：“身为晋将，不能为国御敌，自致败覆，还有何面目求生？若蒙公惠，速死为幸！”刘曜连称义士，拔剑付鲁充，鲁充即自刎。梁纬亦不肯降刘曜，也被杀死。梁纬之妻辛氏，亦在戍所，同时遭掳。辛氏形容秀丽，仪态端庄，刘曜不禁艳羡起来。便好言慰谕，想把她纳为妾媵。辛氏大哭道：“妾夫已死义不独生。况烈女不事二夫，妾若隳节，试问明公亦何用此妇？”刘曜亦叹为贞女，听令自杀，命兵士依礼棺殓，与梁纬合葬。鲁充遗骸照样办理。忠臣烈妇，并得千秋，死且不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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