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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随感杂谈一 |
春秋传奇:叔梁纥奋勇托悬门,秦堇父挽布登城楼
当智罂定分军之令,方欲伐郑时。
廷臣传报:“宋国有文书到来。”晋悼公取览,乃是楚、郑二国相约,屡屡兴兵,侵掠宋境,以逼阳(今山东枣庄台儿庄)为东道,以此告急。上军元帅荀偃请言道:“楚得陈、郑而复侵宋,意在与晋争霸也。逼阳为楚伐宋之道,若兴师先略逼阳,可一鼓而下。前彭城之围,宋向戍有功,因封之以为附庸,使断楚道,亦一策也。”
智罂道:“逼阳虽小,其城甚固,若围而不下,必为诸侯所笑。”
中军副将士匄道:“鼓城之役,我方伐郑,楚则侵宋以救之。虎牢之役,我方平郑,楚又侵宋以报之。今欲得郑,非先为固宋之谋不可。偃言是也。”
荀罂道:“你二人能料逼阳必可灭乎?”
荀偃、士偃同声应道:“都在小将二人身上。如若不能成功,甘当军令!”
晋悼公曰:“伯游介之,伯瑕助之,何忧事不济乎?”
于是,发第一军往攻逼阳,鲁、曹、邾三国皆以兵从。逼阳大夫妨斑献计道:“鲁师营于北门,我伪启门出战,其师必入攻;待其半入,下悬门以截之。鲁败,则曹、邾必惧,而晋之锐气亦挫矣。逼阳守将用其计。
鲁将孟孙蔑率其部将叔梁纥、秦堇父、狄虒弥等攻北门,只见城上悬门不闭,秦堇父同狄虒弥恃勇先进,叔梁纥继之。忽闻城上豁喇一声,将悬门当着叔梁纥头顶上放将下来。叔梁纥即投戈于地,举双手把悬门轻轻托起。后军就鸣金起来。秦堇父、狄虒弥二将,恐后队有变,急忙回身。城内鼓角大振,妨斑引着大队人车尾后追逐而来。望见一大汉,手托悬门,以出军将。妨斑大骇,想道:“这悬门自上放下,不是千斤力气,怎抬得住?若闯出去,反被他将门放下,可不利害!”
且自停车观望。叔梁纥待晋军退尽,大叫道:“鲁国有名上将叔梁纥在此!有人要出城的,趁我不曾放手,快些出去!”
城中无人敢应。妨斑弯弓搭箭,方欲射之。叔梁纥把双手一掀,就势撒开,那悬门便落了闸口。叔梁纥回至本营,对秦堇父与狄虒弥道:“二位将军之命,悬于我之两腕也。”
秦堇父道:“若非鸣金,吾等已杀入逼阳城,成其大功矣。”
狄虒弥道:“只看明日,我要独攻逼阳,显得鲁人本事。”
至次日,孟孙蔑整队向城上搦战,每百人为一队。狄虒弥道:“我不要人帮助,只单身自当一队足矣。”
于是取大车轮一个,以坚甲蒙之,紧紧束缚,左手执以为橹;右握大戟,跳跃如飞,逼阳城上,望见鲁将施逞勇力,于是,悬布于城下,叫道:“我引汝登城,谁人敢登,方见真勇。”
言犹未已,鲁军队中一将出应道:“有何不敢!”此将乃秦堇父也。
只见他以手牵布,左右更换,须臾盘至城堞。逼阳人以刀割断其布,秦堇父从半空中蹋将下来。逼阳城高数仞,若是别人,这一跌纵然不死,也是重伤。秦堇父全然不觉。城上布又垂下,问道:“再敢登么?”
秦堇父又应道:“有何不敢!”
手借布力,腾身复上。又被逼阳人断布扑地,又一大跌。才爬起来,城上布又垂下,问道:“还敢不敢?”
秦堇父声愈厉,答道:“不敢不算好汉!”挽布如前。
逼阳人看见秦堇父再坠再登,全无畏惧,倒着了忙。急割布时已被秦堇父捞著一人,望城下一摔,跌个半熟。秦堇父亦随布坠下,反向城上叫道:“你还敢悬布否?”
城上应道:“已知将军神勇,不敢复悬矣。”
秦堇父遂取断布三截,遍示诸队,众人无不吐舌。孟孙蔑叹道:“诗云:‘有力如虎。’此三将足当之矣!”
妨斑见鲁将凶猛,一个赛一个,遂不敢出战,吩咐军民竭力固守城池。各军自夏四月围起,至五月,已二十四日,攻者已倦,应者有余,忽然天降大雨,平地水深三尺,军中惊恐不安。荀偃、士匄虑水患生变,同至中军来禀智罂,请求班师。二人道:“原本以为城小易克。今围久不下,天降大雨,又时当夏令,水潦将发。泡水在西,薛水在东,漷水在东北,三水皆与泗水相通。万一连雨不止,三水横溢恐班师不便。不如暂归,以俟再举。”
智罂大怒,取所凭之几,向二将掷之,骂曰:“老夫可曾说来‘城小而固,未易下也。’竖子自任可灭,在晋侯面前,一力承当。牵连老夫至于此地!攻围许久,不见尺寸之效,偶然天雨,便欲班师。来由得你,去由不得你!今限汝七日之内,一定要攻下逼阳。如若还无功,照军令状斩首!速去!勿再来见!”
二将吓得面如土色,喏喏连声而退。对本部军将道:“元帅立下严限,七日若不能破城,必取吾等之首。今我亦与尔等立限,六日不能破城,先斩汝等,然后自刭,以申军法。”众将皆面面相觑。
荀偃、士匄道:“军中无戏言!吾二人当亲冒矢石昼夜攻之,有进无退。”
约会鲁、曹、邾三国,一齐并力。时水势稍退,荀偃、士匄乘辎车,身先士卒,城上矢石如雨全然不避。自庚寅日攻起至甲午日城中矢石俱尽。荀偃附堞先登,士匄继之,各国军将亦乘势蚁附而上。妨班巷战而死。智罂入城,逼阳君率群臣迎降于马首。智罂尽收其族留于中军。计攻城至城破之日才五日耳。若非智罂发怒,此举无功矣。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