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怀念——我的恩师丁继松先生
(2014-09-26 17:44:07)分类: 现在进行时 |
永远的怀念
——悼念恩师丁继松先生
丁继松老师突然走了,我没能赶回去见他最后一面,没有送恩师最后一程,将是我心中永远的遗憾。
收到丁老师夫人发来的短信:丁老于 8月12日早3时40分去世,我正在丹麦奥胡斯开往哥本哈根的列车上,噩耗传来,我无法相信,感到无比震惊。出国前,我还跟丁老师通过电话,告诉他我要赴欧洲四国采访。多年来,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与恩师保持着联系,每当我有什么大的创作计划,都要向恩师汇报,叮嘱他要保重身体。他当时在电话里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故乡看看啊?你可好几年没回来了。我说争取明年回去吧。他还叮嘱我:你也要注意身体呀,毕竟是七十岁的人了!
没想到,这番看似平常的话语,却成了恩师留给学生的最后遗言。
此刻,坐在异国他乡的列车上,我掩饰不住内心的悲伤与苍凉,控制不住夺眶的泪水,只好将脸转向窗外,以避开车厢里外国人诧异的目光。我泪水朦胧地望着窗外的浮云、绿草如茵的北欧原野,我的心却沉浸在悲痛与怀念之中,忽然觉得生命如此脆弱,恩师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恩师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晃动,可他的生命却永远地消失了,留给学生的只有深深的怀念与遗憾。
坐在列车上,我的思绪就像一列逆行的列车,无数往事一齐涌上心头,撞击着我这颗悲怆而苍凉的心,与恩师交往三十多年,往事如烟,一幕幕,一件件,就像窗外扑入眼帘的树木,不断地涌入心田。
记得三十五年前,1979年那个冰雪消融的春天,我应邀参加了《合江日报》副刊部举办的创作班,在创作班上,我结识了丁继松和阎英奎二位老师。不久,我将一篇三千字的小说战战战兢兢地捧到丁老师面前,恭恭敬敬地说:丁老师,您看看我这篇东西行不行?
这位面相慈祥,曾写过许多散文的老编辑,看完之后,操着安徽口音,说出的一番话,令我终生难忘,给了我极大的鼓励:雅文同志,我搞了二十多年编辑,我相信我的眼力。我认为你在这方面是有才气的,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对于一个初学写作的人来说,就像天外飞来的圣旨,更像一个茫然无措、不知路在何方的苦行者,突然听到了高人的指点,使我在苦苦寻觅不到人生目标的人生道路上,终于找到了理想的寄托。于是,我这个三十五岁的中年女子,不顾一切地冲上了拥挤着千军万马的独木桥。我将我的后半生全部押在了文学的圣坛上,跌跌撞撞地闯到了今天。
刚起步那些年,每当创作上遇到困惑与茫然,我就跑到丁老师那里去请教,丁老师总是热忱地、不厌其烦地向我指教。每当我在创作上取得一点成绩,我总是第一时间告诉丁老师,将我出版的新书第一个寄给他,我像孩子似的向恩师显大包,与恩师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每当看到我在创作上取得一点成绩,丁老师都是由衷地为我高兴,为我写文章吹喇叭,到处为我宣传。这种胜似父兄的师生情谊,令我格外珍惜。当今世界,人心冷漠,除了亲人,能有几人能与你真诚地分享成功的喜悦呢?
三十多年来,无论我在佳木斯,还是调到哈尔滨,还是退休后搬到北戴河,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与恩师保持着电话联系,他在哈尔滨举行他创作五十周年的纪念会,我专程跑回去,并为他制作了一块祝贺牌匾。前不久,我将我新出版的《百年钟声——香港沉思录》寄给他,他说等他看完之后再与我通电话。可是,他没有等到看完就走了。我再出版新书,再也不能寄给恩师了,更无法与恩师分享成功的喜悦了。
凡是接触过丁老师的人,都知道他为人热忱,对每一位来访的作者,都是有求必应,不厌其烦,孜孜不倦。他身边永远集聚着一群弟子。他究竟培养了多少作者,我无法得知。但我知道,佳木斯地区的好多作者,都是经他手培养出来的。
丁老师与人交往,清廉正直,只求付出,不求回报。每当我去看望他,给他带去一点小礼物,他都要千方百计地返馈回来,常常弄得让人哭笑不得。没办法,这就是他的个性,一生清廉,不贪不占,刚直不阿。久而久之,不能不对他崇高的品格多几分敬佩,对他清廉的作风心生敬意。
我对恩师一直心存感激,总想对他多一点报答。他却说:我不需要什么报答,只求等我去世那天,你能到我墓碑前献上一束鲜花就行了!我说我肯定会去的。
很遗憾,我却没能兑现承诺,一种深深的歉疚久久地萦绕在我的心头。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恩师说:丁老师,对不起,学生远在北欧,实在无法飞回去送您最后一程,请恩师多多见谅。请恩师一路走好!等学生再回家乡时,一定到您的墓碑前献上一束鲜花!
恩师,学生对您永远心存感激!
2014-8-25